就這樣走了約莫一刻時分,眼前倏地豁然開朗,一潭清水宛若翡翠,嵌在空地上。四周種屬不一的植株搖曳,卻不見這潭水泛起一絲波褶。
潭邊正趴伏著一隻生靈,懶洋洋地望了他們一眼,便繼續小口小口地嘬著潭水。
這隻生靈形似麋鹿,頭頂生有八根尖角,額前一綹好似火焰般的毛髮,身軀上有著流線般的五色條紋,蹄趾之間生有蹼。
“這生靈名為‘犁水’,是我豢養在此的異獸,平時鎮守在這潭邊,以防止你們越界。”華翟老人如是說道。
少年們直直地看著那隻形貌怪異的生靈,活了十多載,除了那隻影鷂,便再沒見過其他異種。
關磨肩頭的影鷂抖了抖,振翅飛向那犁水,落在了八隻角的中央,彷彿多年好友般親暱。
犁水陡然站起,猛力搖晃腦袋,身子也激烈地抖動,似乎想將之甩下來。影鷂沖天而起,眼中竟露出一點戲謔,引得關磨暗笑,他對這種眼神極為熟悉。
犁水仰頭噴出一道水柱,影鷂東躲西閃,水柱如影隨形,源源不斷,那犁水的腹內明顯不可能容納如此之多的水,眾人看得一呆。那水柱衝勢兇猛,徐子霖自覺,倘若自己捱上這麼一下,怕是五臟六腑都要移位。
華翟老人走過去,握住犁水的一隻犄角,犁水立馬平靜下來,水柱收歇,灑在潭面上,擊起圈圈漣漪。
影鷂再度回落到關磨肩上,左搖右晃,樣子甚是欠揍。
犁水狠狠地瞪了影鷂一眼,慢吞吞地沒入潭水中,漂起一連串的氣泡。不一會兒,地底下傳來轟鳴之聲,潭四周的虛空中突然泛起一道道光華,明滅可見,搖曳的樹林變得模糊起來,竟隱隱出現了裂痕!
轟鳴之聲更甚,好似打碎了銀鏡一般,眾人眼前的一切驟然碎裂,展現出一方新的天地。
枝繁葉茂的景貌剝落,取而代之的是蔥蘢的衰草以及盤根錯節的古木,原始大勢旋繞此地,一股蠻荒氣息撲面而來。
正當一眾少年驚呆之時,華翟老人平緩的聲音響起:“這便是石麓山脈一角的真貌,此山別名‘荒山’,少有人涉足,那隱匿之陣也是為了隔絕人跡,至於其中緣由,你們入山便知。”
此刻,潭邊的樹林變得繁雜古樸,參天古木散發著歲月的氣息,隱天蔽日的冠蓋為地面蒙上一層陰影。蓁蓁灌木之中,好似隱藏著危機,或許一隻不知名的蛇獸便盤在其中。
“荒山雖稱荒,實則不荒,一些草藥花果對你們有極大裨益,你們若有緣尋得,便算作為師送與你們得一份禮物吧。”華翟老人大手一揮,“進山吧”。
少年們拿出初生牛犢的氣勢,一副欲披荊斬棘的樣子,或結伴而行,或獨自深入。
關磨將挎著的弓取下,握在手中,兜裡十三支木箭靜靜斜靠著。那隻犁水潛入譚中後,便沒有再出來,影鷂便沒有再擠眉弄眼,像只胖鵪鶉似的立在關磨肩頭閉目養神。
徐子霖走到關磨身旁,漫不經心地說道:“小師弟,和我們一起走,怎樣?”關磨瞥了他一眼,只覺對方這一臉高傲冷漠的樣子很是有趣。
見關磨不說話,徐子霖再度開口:“我們幾人情同手足,尤其是你的柳庭萱師姐,迫切希望你與她同行!”說到此處,徐子霖立馬換上一副隱晦的笑容。
關磨無言以對,不敢出言反諷,他甚是忌憚徐子霖的“大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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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顏花
一行人,四男三女,尋了一個方位,邁步前行。
地上雜草叢生,七人穿梭在古木之間。徐子霖上前剝下一塊樹皮,湊在鼻前聞了聞,有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