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隨意拿下又輕易丟擲。
他需要精打細算的錢,整個月的生活費,也不過是富家子弟看不上眼隨手送出的小恩小惠。
李臨把吸管插上,輕輕吸一口,放久的奶茶半冷不熱,味道已經不再醇香,帶著些略顯粘膩的香甜,他皺著眉翻開習題集,逼迫自己沉浸計算中。
第二名雖說也有褒獎,金額上卻相差不小。還是要想辦法,從日常開銷中省出這一筆,或者想辦法從哪裡湊出錢,他這麼想著,在草稿紙上流暢地寫下一個解。
(李臨的回憶)
雖說從李臨的表現上看並無端倪,但李臨清楚自己的目光開始隔三差五落在轉校生身上,看他呼朋引伴勾肩搭背,看他高談闊論引經據典,甚至於他仰頭喝水時喉結的滾動。
他們的話題,李臨多半都聽不懂,遊戲球鞋,留學出國。對他而言,兒時的遊戲是在街上尋找蒐集礦泉水瓶,長大點便是無休止的學習刷題;他的鞋是隔壁在夜市擺攤的大娘便宜賣給他的,偶爾還會出現手段低劣的假冒商標;他去過最遠的地方也沒有離開這個小小的城市。
但從這些他不明白的話題裡,他妄圖揣測這個所謂大城市來的富家子弟生活的吉光片羽。
高二生每週放一天假,從週六晚上到週日下午,週日的晚上要趕回來上晚自習。
李臨通常固定花半天輔導幾個孩子做作業,補貼家用,剩下半天完成自己的功課,確保成績不下滑,這既是他的招牌也是他最賴以生存的來錢途徑。
和最高額獎金失之交臂,他不得不臨時尋找一份工作,勉力支撐過這個月。
由於未成年的年齡限制以及空餘時間的缺乏,他只能暫時找到個發傳單的臨時工作,每週日白天工作,然後將原本的輔導作業的工作移到週六晚上。好在他長期的良好口碑加上學生家長內心的幾分憐憫,這一決定並沒有遭到反對。
避免說僱傭童工等麻煩的出現,李臨難得換下校服,穿了件加絨的外套。外套是隔壁大娘買給自己兒子的,後來小孩猛竄個子,穿不下了,就送給李臨。有些老舊過時,但洗得很乾淨。
已經入秋,天氣逐漸轉涼,李臨在街頭一張張發小傳單。他看見親親我我的小情侶,吵吵嚷嚷結伴而走的學生,還有那種親密走在一起的一家三口。
小孩這隻手抓著媽媽,那隻手牽著爸爸,吵著鬧著要一個烤紅薯,媽媽哄著爸爸寵著,在世俗喧囂間樸實地幸福著。
李臨漠然地抱著傳單與他們擦肩而過,那是與他格格不入的一種氛圍,他很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奶奶把他扶養長大,這兩年奶奶身體狀每況愈下,只能由他一點點接下家庭的重任。
據說在他還小的時候,父母還在的年紀裡,他也曾經被放在心尖兒上好好地寵愛過。但是自打他記事起,就是在和奶奶相依為命了。
奶奶的情緒不穩定,時而覺得他是自己的寶貝金孫,是李家唯一的血脈繼承,恨不得把他當眼珠子疼;時而覺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