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一瞬間,宋錦溪覺得有什麼長期禁錮自己的東西被打破了,曾以為不可反抗的強權,現在也不過是病床上一個孱弱的老人。
窗外陽光正好,宋錦溪突然就開始想念遙遠的某個人,想見他的衝動控制了肉體,快步行走在走廊裡,他步伐越來越快,直到開始奔跑起來,像是個十八九歲一頭熱的小青年一樣,去趕赴一場遲到已久的約會。
衝出醫院的瞬間,陽光照耀著他,一些陳舊腐敗的過往和束縛,在光照下無處遁形,化為灰燼。擺脫了這些,宋錦溪體會到了從未感受過的輕鬆。
“你要來啊,”老王在電話裡說,“行啊,安排後天可以不?剛好頂替省裡下來檢查的那批領導。”
“我等不及了。”
“那也得給我們一點時間把你身份編圓吧。”
“不用了,就用真實的資訊。”宋錦溪說。
“我等不了了。”他結束通話電話,看著面前的正在挑揀蔬菜的人。
宋錦溪混到人群中,悄無聲息地和李臨並肩而立,假模假樣地裝作挑選蔬菜,眼角餘光一直停留在身旁人身上,之後又跟在李臨身後去結賬。
李臨在拐角避開個小孩,無意間,手肘撞到了擺放新品的架子,幾罐飲料掉了下來,連忙蹲下身去撿。宋錦溪也立即幫他撿起地上的飲料,對視時,李臨禮貌地衝他笑笑,“謝謝。”
“不客氣。”
見宋錦溪的視線還死死釘在自己臉上,李臨有些茫然,試探性地說了句“再見”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推車走遠的背影,宋錦溪把手上的兩罐飲料放進空空蕩蕩的推車裡。
“明天見。”
作者有話說:
阿爾茲海默症後期嚴重時的確會存在失禁的現象,但是那個時候其實人也沒有那麼清醒了,多半已經開始出現走失等情況,文中劇情需要,並不是非常符合現實情況。
宋錦溪順手關掉鬧鐘,獨自躺在被窩裡清醒了一會,下床洗漱。他仔仔細細颳了鬍子,抓好髮型,換身精挑細選的衣服,搭配上同樣昂貴的表,對著鏡子打量半天,力求各處都臻於完美,最後拿起香水,猶豫片刻,還是放下。
一切準備就緒,他將手搭在門把上,又鬆開,折返回房間,拿起先前放下的香水噴上。松木的冷香,是大姐帶的禮物,說挺適合他的,只不過宋錦溪不習慣噴香水,之前從未用過。
沒噴時總在猶豫,想著或許也是個加分項,用上了,又開始後悔,考慮萬一對方不喜歡呢,優柔寡斷得像是十八九的少年郎去見心上人。
宋錦溪自己一人來的早,後面一連串的跟班還未抵達,早起了也只能乖乖等著,在下午會合了其他人後再一同扯著視察的大旗,假公濟私地去見想見的人。
到了目的地,宋錦溪一眼看見了縮在人群最外圍的李臨,兩人之間隔著擠擠攘攘的人群,連一瞬的目光交接都沒有,宋錦溪垂下眼。下一瞬王叔拉著人,硬生生往前擠,總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