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雖是行雲流水的未停,可方才顧硯齡的出神,卻是一絲不少地落進了他的眼裡。
明明思緒萬千,最終卻歸於碧波了無痕。
眼前的少女,可是越發耐人尋味了。
薛原在打量顧硯齡,顧硯齡自然也用餘光瞥到了薛原,見他煮茶的手法這般熟稔,倒真是講究的很。
若非知道他與儲怡寧那一段胭脂案,倒是有點難想象,眼前這個人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
“不知齡姑娘,平日裡多半喜歡做什麼打發時間。”
見薛原這般謙和有禮的開口,顧硯齡倒也難得未刺他,只淡淡道:“不過學弈看書罷了。”
“哦?”
薛原聞聲,好看的眉宇舒爾輕挑道:“舫中正有一棋,可能請齡姑娘與原對弈一番。”
眼前的少女聞言,唇角劃出清淺的弧度,卻是淡淡道:“酒勁上來了,對弈只怕是費腦,世子倒不如與大哥對一番罷。”
薛原聞言一滯,隨即手中緊緊一攥拳,終究掩下不快,溫和如初的置之一笑。
眼見爐上的茶煮沸了,薛原將倒叩的若琛甌翻過來,杯口朝上,這才小心取下孟臣罐將茶湯倒了兩小杯,將一杯遞到了顧硯齡旁邊。
“齡姑娘,請。”
顧硯齡轉眸對上薛原似有若無的笑意,隨即信手接過,便見薛原又顧自端起了一杯。
唇瓣輕抿,倒是不錯。
“不知原,煮茶尚可?”
聽見耳畔謙虛的聲音,顧硯齡唇瓣微揚:“世子謙虛了,如此的茶藝,哪裡只是尚可。”
薛原朗聲一笑:“這倒是受齡姑娘第一次稱讚。”
顧硯齡不置可否的一笑,陡然輕輕放下手中的小杯。
“成北王府的儲三姑娘,世子可識。”
薛原手間微頓,茶水稍稍灑了一滴到手上,眸中那一抹厭惡卻迅速被掩到了眸底,隨即側首看向顧硯齡溫和如初。
“府中長輩與王府有些交集,算是世交。”
眼前的少女淡然的點頜,薛原心下遲疑。
莫非,這顧大姑娘是因著儲怡寧那個討厭的丫頭,才刻意疏遠他?
這,莫非也是吃醋的方式?
薛原眸中微亮,唇角笑意漸深,隨即狀似無意道:“儲三姑娘與我算是熟識,不過也只是些許淘氣的妹妹罷了。”
顧硯齡唇角一浮,自然明白薛原想多了,因而伴隨一聲輕響。
薛原便見眼前的少女淡然地將小瓷杯輕輕擱在小桌上,隨即素手整了整袖口,不緊不慢起身道:“茶品完了,酒也醒了許多,再坐只怕真要受了涼了,硯齡先回了,世子請便罷。”
話音落盡,少女極好的斂衽行了禮,便轉身去了。
這一次,薛原沒有攔,可右手的拇指卻緊緊叩在瓷杯上,仍舊保持端正的坐姿,定定的看著遠處泛著波浪的海面,眸色漸漸沉了幾分。
他倒要看看,等他將這顧大姑娘娶回了奉國公府,她還能這般孤傲幾時。
出嫁從夫,便是謝家出身,也由不得違逆。
到時,一個小小的後苑女子,終究得他說了算。
“世子。”
身後驟然的聲音讓薛原眉頭微皺,轉身間,已是溫柔如常。
看到立在門後的顧硯錦,薛原這才出聲:“原來是錦姑娘。”
顧硯錦微微低頜,隨即淺笑道:“方才隨便走走,遠遠瞧到了長姐,過來一看,原來世子也在,乍然一看,畫面安靜美好的,倒讓人不好打擾了”
見少女話中有話,薛原聞言浮笑,示意顧硯錦請坐,隨即也撩袍而坐,等著少女的後話。
薛原禮貌地替顧硯錦斟了一杯茶,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