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糾纏,夫婦之倫何在?楚王回國的詔書已發回大楚,此時更改行程,便是失信於天下,失信於舉國臣民,公主已是我楚國的人了,你如此舉動,陷君王於不義,忠義之心又何在?至於孝道與手足之情,到底有多少,公主自問,在發生過之麼多事之後,該有多……”
“夠了。”容若忍耐不住,大聲喝斥:“你太過份了,安樂想要回京,沒有什麼不對,她失去了最親的親人。無論曾發生過什麼,那都是她的至親。”
對於宋遠書不以為然的表情,容若一肚子不舒服,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你就算沒有最基本的同情心,但至少也該有最起碼的禮儀與尊卑。安樂是大楚的皇妃,大秦的公主,希望你牢牢記住這一點。
宋遠書終於收了漠然之色,後退一步,對著安樂深深一禮:“微臣無禮,公主恕罪。只是尚請公主涼解微臣職責在身,不敢輕忽。陛下的行程絕不能耽誤,而就算是秦國的護送將領官員,縱然心念國喪,只怕也不敢私自做返程而行的主張。”
陳逸飛上前一步,低聲道:“公主深知眼前境況,公主真的想讓陛下回去嗎?”
安樂震了一震,她當然知道,對容若來說,儘早離開秦國,有多麼重要,只是……她轉眸看向容若,眼中盡是哀懇地道:“你還是照原程回國,讓我回去吧!”
容若立時搖頭,楚韻如也即時上前,牽了她的手,輕聲道:“我們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讓你一個人回去,我們怎麼能不陪著你。”
安樂搖頭,顫聲道:“我不願因為我的事而害了你們,誤了你們,但我也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那是我的祖母,曾經養我教我,那是我的兄長,曾經愛我護我,皇兄這個時侯,一定非常悲痛,他需要有人在他身邊。而且我的祖母去了,我至少要趕回去,看看她老人家最後的樣子。不管發生過什麼事,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所以,讓我回去,好不好?”
也許是因為她悲傷太甚,也許是因為她搖頭時動作稍大,晶瑩的淚水,就這麼一點點滑落面領。
楚韻如感覺到她指尖的輕顫,欲言又止,容若怔怔地望著她悲痛的淚水,說不得話。若是搖頭不許,那太過不近人情。若是點頭應允,又怎能讓她一個人帶著這樣的傷痛,千里奔波。
如果沒有宋遠書、陳逸飛,如果沒有那麼多楚國士兵的性命牽繫,也許容若早就一時衝動,說出我與你一同回去的話,而楚韻如也不會覺得不應該。然而在經歷了那麼多死亡與爭鬥之後,在看到過那麼多毀滅與血腥之後,他再不敢如以前那樣任性而為。就算是容若這麼隨性而為的人,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性命,卻終不能不在意其他人的性命。
“陛下依照原定路線行進便是。船隊龐大,大型樓船行動不便,又一直是逆風,行動速度不算快,而且一路經過各州各縣,盛大的迎送禮僅,還要耽誤不少時間。公主可以帶幾個高手,並從護船秦軍中調一批人馬,輕舟小船,順風順水,儘速返京,若是轉了風向,就立刻上岸,從官府調最好的快馬車隊,如此便能儘快趕回京城,拜別太皇太后,見過秦王陛下,略盡個三兩日孝道,再趕回來,說不定在邊境線上,就能與陛下會合。”性德清朗寧定的聲音響起來,很自然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容若眼神奇異,望著性德,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沒有說。
性德說完了這番話,竟是連請示容若也省了,自顧自道:“我保護公主回去,你們應當放心。”
旁人聽了倒還罷了,楚韻如和蘇良、趙儀聽得同時愕然瞪大了眼。從來冷心冷眸,除容若外,天下萬物皆不入眼,世人生死俱不關心的蕭性德,什麼時侯會拋下容若,管起別人的心願來了。
容若看看性德,又轉頭望了望安樂,在那雙滿含痛苦與期待的眸子下,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