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汽油。」
「汽油擱哪裡,扛在背上?一升走幾公里?重都重死人,弄得不好,炸起來。」
小三小四頓時沒了胃口,「全給表姐說中了,這些技術上的問題,猶待一一克服。」
我忽然聽到一陣嘻嘻笑。
我立即呼召他:南星七號,我知道你在那裡,快快回答。
他沒有回答,我有點生氣。
小三小四躺在沙發上,空氣中洋溢著他倆身上的汗味,我覺得有種安全感。結婚生子真好,一晃眼孩子這麼大,可以聊天可以解悶,且又永遠忠心,一家子的關係才是最密切的。我隨即想到自己也是別人的孩子,卻一年不會一次家,頓時笑出來。
人,既來之,則安之,總要活到最後一天,曲終人散。
南星客,你會不會覺得地球人的無奈悲哀無助?
我把一隻沙發墊子壓在半邊面孔上,本來是假寐,後來聽到小三小四倆個傢伙扯起鼾,不知怎地,滿懷心事,居然也墮入夢鄉。
做了許多毫無新意的惡夢,睜開眼睛,聽得小三小四在淋浴,一邊嘩啦嘩啦的唱歌,小四在開了唱機,對牢鏡子跳舞,我看他們朝氣十足的樣子,頓時把世上不愉快之事忘卻一半。
「嚇死人。」
「嗯?」我揚一揚頭,轉頭去找說話的人。
「你們的夢真是嚇死人。」
是南星客,他回來了。
「什麼嚇死人。」我說:「別裝胡羊了,這些夢全是你們在裝神弄鬼,是你們把惡夢傳入我們腦袋。」
「什麼?我們從來沒有夢。」
「多單調,我們縱有千般不足之處,卻還能做夢。」
「你做夢的當兒,碰巧我的波段切入,碰到那些有情有節可怕的想像,嚇的我一身冷汗。」
「是嗎,我做夢做到什麼?」
「你忘記了。」
「一乾二淨,這是人之所以可以活下去的原因,我們的記憶很短,」我嘆口氣,「不太記恩,亦不記仇。」
他默然。
小三小四用大毛巾擦著頭出來。「表姐,你同誰說話?」
「我?我沒有,我自言自語。」
「表姐,工作丟了再找一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太好強太緊張。」
我點點頭。
他們挽起帶來的包包,「表姐,謝謝你招待,我們先走一步。」
「你們去哪裡玩。」
「計程車高。」他們笑。
「啊。」
「表姐,振作點,給你發明一件新的玩意兒解悶如何?」
「我要一種飛行器,可以使我振翅高飛,永離濁世。」
我舞動雙臂作飛行狀。
小四笑:「如果不是你,表姐,我會勸那個人二十六樓跳下去,那真的可以永離濁世了。」
我白他一眼,「亂講。」
「表姐,別胡思亂想,改天再來看你。」
我送他們出門。
「你的人緣很好呀。」
我笑一笑,「你真認為如此?」
「與你接觸的人都不討厭你,他們心裡喜歡你。」
我想一想,到了二十五世紀,如果人類真的可以截收對方的思想,那豈非天下大亂。
「不會。」
「為什麼?」我揚一道眉毛。
「這跟雷達及抗雷達器一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時自然會發明一種過濾思想的儀器,只讓可以公諸於世的思想給對方接收。」
我哈哈大笑起來,「天呀,太荒謬了,你的意思是,我們會更進一步的虛偽?」
「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