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溫見他本身就像個販夫走卒,心道這人應該是和鹽幫有所瓜葛。
“這鹽稅是不是好東西我不知道。”那商人搖頭晃腦起來,神色得意:“但我知道,當今雲王殿下領地鹽稅可是直接留在雲王府了呢。”
那書生開始質疑:“若真開了鹽稅,必定是國庫庫銀重要來源,這麼多賦稅就全部給了雲王?”
“這有什麼可懷疑的?”有人起鬨:“你問問這酒樓老闆,他是不是疼愛他小妾給他生的幼子!”
那掌櫃的一聽立馬耿直了脖子:“胡說,胡說,我這店可是要留給我的正妻兒子的!”說完心虛一瞟後院,就怕自家的母老虎提著刀殺出來。
眾人大笑。
商人故作神秘起來,壓低聲音道:“要我說,這事還是那些鹽政司的倒黴,還有那些靠著背後勢力販賣私鹽的,以後還不斷了他們的來路?”
“呦呵,他們還缺來路,別把這主意打到我們田地來就行。”
尤溫聽了半晌,都是議論朝廷新政,卻與江湖事關係不大,開始思量著要不要上樓。
“這些貪官汙吏,中飽私囊,活該。”那壯漢罵了起來:“這次建立什麼鹽商,又是那寶桐聚商會中了彩頭,那當家的弟弟分出枝來,專賣食鹽。”
這可是大大的小道訊息,尤溫挑眉,確認這人根本就是鹽幫的,不禁又奇怪,這寶桐聚商會處處都有它的影子,也不知道背後又是何人。
提到這個,那書生悲憤起來:“可怕就可怕在奸商鬥贏忠臣,我聽聞朝廷御史宋大人納諫言辭激勵,當今聖上本想懲戒一下,沒想到那執刑的太監特下重手,將宋大人在午門外活活打死。”
“被賜死好歹還有個青史留名,想章大人一家可是在省親路上慘遭滅門,可不是叫人悲痛?”那商人語氣也沉重起來:“五年前,永安巷子秦尚書卸任帶著家人回來,也是在半路上遭遇盜匪,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多盜匪劫殺好官?”
眾人嘆息,不再言語。
尤溫待了這麼久什麼訊息都沒聽著,都是些與他無關緊要的國家大事,心中更是煩悶。
他帶著粥與飯菜到了樓上,見尤安已經睡了過去,牟離也在那瞌睡。
這下,他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直接敲醒了牟離:“吃飯。”
牟離一個激靈,先是一臉迷茫擦擦眼睛,看見飯菜趕忙揀起筷子吃飯,口齒不清的問道:“二師兄你怎麼下去那麼久?”
尤溫臉上毫無表情:“聲音小點。”再看向尤安,目光卻不自覺的放柔了。
牟離聞言只顧著吃飯了。
等他吃完了,尤安依舊未醒。
尤溫心道這傻師弟倒是寬心,掏出了幾兩銀子:“我有件事情要託付你,你必須保證一絲不苟的完成。”
牟離眼中一亮:“二師兄有事儘管吩咐,牟離在所不辭!”
尤溫點頭:“吳師叔在畫堂閣有筆欠債,你拿著這些銀子上門去替他還了吧。”
牟離……
尤溫:“嗯?”
牟離:“二師兄你是真心的?”
尤溫點頭。
牟離不可置信:“大師兄現在下落不明,你還叫我去畫堂閣?”
這聲音有點大,直接吵醒了還在沉睡的尤安,他先是哼了一聲,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恐慌。
尤溫瞪牟離一眼,又閃身上前:“尤安,師父在這。”
尤安僵硬的手放鬆,卻沒回話。
尤溫知道他嗓子不舒服,又寬慰了他兩句,轉頭對牟離道:“青樓乃是三教九流的交匯地,叫你去不僅是還銀子,還是讓多打探訊息。”
牟離哦了一聲,連忙拱手道:“原來如此,二師兄我這就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