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粗布袍,腰間挎著一柄木劍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這個臨時營地的入口處。
他長相沒有絲毫的儒雅可言,但那一行一動間,卻處處透著一股儒雅的勁,第一步,橫跨五丈遠,雙手插袖,雙眼半眯,走過之處,花香陣陣,桃花盛開。
一步一花開,花開在心臟,那些個還沉靜在花香中的匪寇,突然感到心間一痛,等他們睜眼之時,才發現自己心臟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朵桃花,桃花含羞,粉中帶紅,慢慢盛開,愈加緋紅,等花香真正四溢之時,他們便渾身癱軟而倒,臨死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已死的人都死得很安詳,可那些瞪大雙眼一臉駭然的其餘匪寇們,卻是嚇得他們腿都軟了,往日裡殺人砍掉腦袋他們都不怕,但今日裡先是瞧見抱兔男子強大無比的狠辣招式,又是看到這彷彿妖魔鬼怪食人心魄的詭異之事,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都被嚇破了,別說再去殺什麼人,就連逃跑都怕跑得慢也無緣無故的死去。
一瞬間,近百個匪寇什麼也不管不顧,撒開丫子就向四周跑去,試圖逃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可剛跑沒有幾步,他們就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腳動不了了,再低頭一看,只見一朵桃花在自己腳掌上盛開,桃花如笑臉,可看在這些匪寇眼中,卻如同是地獄中催命的彼岸花一般,嚇得他們有的瞬間發了瘋,有的更是拿起刀劍砍斷了這條腿,只為了能夠躲開死亡之花。
只是劍招可破,劍意難去,一劍晴天洪雲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絕無放手的可能,只見他腳步不快,卻步步踏實,幾個呼吸後,走到朱晨桓身旁,而那些盛開的桃花,也在這一刻陡然間破碎而開,化為無數碎屑,在夜風的作用下,向四周無限擴散。
桃花是劍招,碎屑同時劍招,對於一個劍仙來說,萬物皆是可用劍招,皆是無處不在的劍意,劍意所致,劍招便會呈現,所以哪怕是砍斷腿跑出去幾丈遠的匪寇們,也都躲不過這漫天的劍招。
不到小半柱香的時間,原本熱鬧的兩百多個匪寇們,此時便全部倒地不起,花香仍在飄散,可兩百個匪寇卻已死亡殆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朱晨桓轉頭向洪雲志道謝:“洪叔叔,多謝了。”
洪雲志掏了掏耳朵,拍了拍空空肚腹,道:“欠我一頓雞腿。”
朱晨桓聞言莞爾一笑,他轉頭看向僅剩的三人,一個是書生模樣的寨子大當家,另外兩個也是寨子裡面的高層,只是經過洪雲志不似人類的震懾,他們早已身抖如篩子,別說是反抗了,就連站著都費勁了。
“我說,現在還打嗎?”朱晨桓含笑說道。
書生模樣的大當家反應不可謂不快,只見他眼中閃過一道兇芒,卻不是對朱晨桓的,他手中羽扇自含機關,被他一動,兩根黑漆漆的銀針頓時出現,接著便見他羽扇一揮,銀針陡然射出,正好自後方射入另外兩名寨子高層匪寇的心臟處,兩人悶哼一聲,嘴中黑血流出,他們目瞪口呆的轉頭看向大當家,卻見大當家一臉獰笑,一人一腳將兩人踹翻倒地,同時向朱晨桓跪地叩頭說道:“英雄,我所做一切都是被他們逼迫的,今日英雄替我報仇,殺了這些個殺人不眨眼的賊匪,我魯克無以為報,只願生生世世以英雄為主,為英雄當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書生模樣的大當家叩頭不止,額頭都被磕出了鮮血,他聲音悽慘,淚水嘩嘩湧落,若是尋常人見到了,說不得真會相信一二,只是已經不知是兩世為人還是三世為人的朱晨桓早已沒了這份純粹的善心,他冷眼旁觀著一切,一句話都沒有說,或許是書生磕頭累了,減慢了速度,偷偷抬起頭來,卻見朱晨桓一臉的戲虐後,臉色便刷的一下白了起來,內心如墜冰窟,瞬間沒了生氣。
“果然是不能饒我一命嗎?”大當家魯克不再叩頭,而是直接坐了起來,臉上滿是悽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