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他逃不掉,完全逃不掉。
習齊深深吸了口氣,眼淚就順著鼻的弧度淌下。他應該早就知道了,他不可能逃得離習齋,也不可能逃離肖瑜、逃離肖桓,逃過他曾犯下的罪,還有那個家。
除了轉過身,除了親手擊碎那塊玻璃,他沒有其它出口。
即使,玻璃那端也不是出口。
那天他拖到很晚才回去罐子的公寓,或許他還有一點期待,罐子會因為他晚歸而擔心,出去找他,或是對他說幾句抱怨的話也好,他自嘲地想。
但是他才一踏進樓梯間,就看到公寓的門是開著的。狹小的門口圍了一大群人,而且都是男人,和習齊在Tin&Bitch看到的人不一樣,這些人大部份西裝筆挺,長得人模人樣,但是習齊卻覺得他們散發出來的氣息,遠比酒吧里人來得瘋狂、令人作嘔。
習齊看見罐子,他仍舊穿著T恤,被那群人圍在牆邊。
其中一個人好像在和他談什麼事情似的,旁邊還有人推了一下罐子的肩膀。罐子就神色不善地翻起手腕,利落地扭過他的手臂,痛得那個眼鏡男大叫起來。
「辛先生,我們不想跟你動武。」
習齊聽到那個人又說,罐子冷笑了一下,捏響了拳頭,「我倒是不在意動武。」他說。那些人好像多少有點忌憚的樣子,圍得稍微開了一點,男人又繼續說:
「辛先生,你知道,你的做法破壞了我們的規矩。我們並沒有刻意要找你麻煩,只是想提醒你,辛先生應該也不想象上次一樣,傷到你寶貴的臉吧?畢竟據我們所知,辛先生是位演員不是嗎?」
「不要叫我辛先生,噁心死了。」
罐子嫌惡地說。他又揚起下顎:
「什麼規矩?你訂得規矩,別人就得遵守嗎?你是立法委員?還是國王?不過你倒比那些人好一點,那群整天打架的傢伙,拿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名詞當理由,說到底就是要人聽他的話,把他當老大嘛。」
習齊看到罐子的T恤,被後面一個穿襯衫的男人拎了起來。罐子沒有反抗,只是看著他冷笑,習齊看到他右手一翻,手上已經握著一把瑞士小刀:
「學長……!」他忍不住驚撥出聲。罐子和那些人全都朝他看了過來,罐子看見是他,臉色微微一變,對他擺了擺下巴,
「你來幹什麼?滾一邊去!」
習齊臉色蒼白,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擔心罐子會傷人,更擔心那些人會傷害他。正猶豫著,那群男人已經注意到他了,並且在習齊有機會逃走前追了上來,
「原來你還有同居人啊,辛先生。」
男人似笑非笑地說,有人抓著習齊的手把他捉回來。習齊根本沒力氣反抗,肖桓他們給他的恐懼再一次襲上心來,他光是被男人圍著,就害怕得近乎絕望起來,整個腦袋都在響著警訊。如果不是罐子就在他眼前,習齊覺得自己搞不好會暈過去,
「他不是我的同居人,只是學弟。」
罐子冷冷地說,他甩開那個男人的手,過去扯住了習齊的肩膀,把他從人堆裡扯開。習齊還聽到後面有人說:
「很漂亮的小夥子啊,把他交出來就饒了你怎麼樣?」頓時周圍一陣笑聲,習齊腦袋再空白也聽得出其中的意味。罐子把他一路扯到自己身邊,看著那群人沉默了一陣子,又看了一眼習齊,忽然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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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齊的神志一片昏亂,他只隱約聽見罐子又說了些什麼,總之是道歉的話語。然後是一陣嘲笑、調侃的聲音。有人又踢了罐子一下,罐子忍著沒有發作,那群男人鬧了一陣子,才放過了罐子和習齊,一群人吵吵鬧鬧地走了。
習齊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