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象中的開闊大路,也沒有怪物與汙染,只有一望無際的虛無。
第一批人的手先碰到,於是手消失了,因為來不及剎車,身體也盡數栽進了虛無,被一點點削成薄片,最後化為一團看不見的煙霧,徹底散去。
也有人及時止住了腳步,於是碰到虛無的那部分身體什麼都沒剩下,還在光暈下的身體缺口濺射出大量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他們慘叫著捂住手臂豁口,或是邁進去的半條腿沒了,只能跪地哀嚎。甚至有人頂著血肉模糊的臉茫然回頭,問驚恐的大家:“怎麼了?……我怎麼了?”
“你的臉……”
這人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便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呼吸。
窒息的心悸湧上眾人心頭,他們呆滯著,腦海裡都不由浮現出一個念頭:“我們這些年活在什麼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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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厄毫無情緒波動地陳述事實:“外面亂成了一團糟。”
“嗯,要坍塌了。”
黎危看了眼窗外,遠處天空的破洞越來越大。他沒有停下找畫,而是按下對講機問:“現在有多少人到了運輸站?”
對講機範圍有限,那邊的說話聲斷斷續續,伴隨著滋滋啦啦的電流聲:“一百……五……人。”
“其餘未到的成員繼續趕路,不要理會城裡的亂子。”黎危略帶了些神諭的力度,命令道,“到運輸站以後,除非看到了虛無,所有人都必須站在原地不要動作,等待我的下一次通訊。”
這個虛假的主城坍塌了,但並不意味著他們的危機解除,相反,這代表之前的表面安寧徹底終結。
從運輸站原路返回絕對不是什麼好計劃,哪怕黎危沒有看到城門口的那一幕,也知道盲目離開並不是真正的生路。
這座“庇護所”之外絕對沒有更多的世界,跑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必須解決汙染源。
“沒有——”黎危站在畫海之中,環顧四周,竟然找不到一張符合他想象中的畫。
周圍的大部分畫裡都是人,偶爾會看到一些動物或物件,比黎危腳下的這張,就是一頭陪伴農場主一十多年的牛。
它在戰爭中消逝了,農場主捨不得,想
要它活過來。
再往遠處跳幾張又是一隻鸚鵡,同樣是陪伴主人多年的愛寵,甚至有人想要復活自己精心種植了一百多年的植物……但大多數畫裡都是人。
各種各樣的人,有誰的鄰居,誰的父母,誰的孩子,誰的愛人。
每一張畫都栩栩如生,有如活物。
黎危也算錯怪了漢薩姆,他這些年困在宮殿並非完全無所事事,除了和人寵苟活就是作畫,不斷作畫。畫的不是作品,而是一個又一個飽含痛苦與哀切的心願。
搜尋完畢的遊厄說:“我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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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危不置可否,他不是覺得遊厄會騙自己,只是不相信他的腦子。
突然,他心裡一動:“我記得三樓那間臥室也有掛畫。”
“你找一樓,我找一三樓。”黎危撈過遊厄的後頸,快速地碰了下嘴唇,“如果我們死在這裡,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個吻。”
被完美拿捏的遊厄直接翻下欄杆,從四樓躍到了一樓。
黎危:“……”
三樓多是一些豪華臥室,以及人寵宿舍,黎危進去的時候,大部分人寵已經停止了呼吸。
快速掃過臥室沒有畫以後,他就前往了漢薩姆的臥房,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中間那張四五米寬的大床,上面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