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淮安沒想到她還真能正常回話,而且思路蠻清晰的, 看起來真沒喝醉,他便順著她說話:「那想來白小姐以前在宋家,也是吃了不少苦。」
「苦?」白若抬起眼眸, 頓了一下,「眾生皆苦,我這也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她接著道,「在那些日子裡有人陪著我,現在想起來,倒也並不全都是苦。」
喬淮安這時候可不敢再亂問這人到底是誰,只是想要扶她起來,道:「我先送你回去了,你今天肯定也累了。」
白若推開他。
喬淮安一愣,以為她是無心之舉,就又去扶她,白若依舊推開他,這次用了更大的力氣,還好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白若不耐煩。
喬淮安懵:「白小姐?」
白若水光粼粼的眼眸瞪著他,臉頰透著酒意的嫣紅,好半晌不說話,但就是不走。
喬淮安這時候意識到了,這女人是在氣頭上,才不是什麼傷心難過喝悶酒。
她還兇得很。
喬淮安嘆氣:「這都快十一點了,我們也要散了,各回各家。」他心想,原本是想要做個順水人情才讓白若留下來,結果想不到他哥藉口推辭,現在白若於他而言,就成了個燙手的山芋。
而且也是喬淮安今天才發現,這個女人性格乖張得很,她說了要怎樣,就必須怎樣,一點點反駁都不可以,比方她現在說不走,他跟她提一個走字,她就皺緊了整張臉。
就是必須得要順著她。
這誰慣出來的狗脾氣,老子伺候不起。
喬淮安也生氣了:「你不走是吧,那行啊,我們可要走了,就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好啊。」白若答應乾脆,「你就這樣告訴他,說你把我一個人甩在這兒了。」
喬淮安多精的人,恍然大悟:搞半天原來是在賭氣。
他笑了一下:「這是你說的啊,那我現在給我哥打電話了。」真拿出手機撥電話。
白若的臉色一下子微妙,微蹙著眉頭,看著他的動作不眨眼。
喬淮安真打了萬世琨電話,在對方接通之後趕緊一口氣把話說完:「來不來隨你,白小姐喝多了發酒瘋,跟人打架,都打出血了,奄奄一息!」
白若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怎麼撒這種謊?」白若說,「我從不跟人動手,更不會發酒瘋,他不會信的。」
喬淮安哼哼兩聲不再說話,他覺得白若有時候很瞭解他哥,有時候卻又彷彿一無所知。
她似乎並不明白,在他哥的心裡,多荒誕的理由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白若」兩個字。
這兩人夠得磨。
喬淮安看了眼腕錶,在心裡默默估計著萬世琨抵達這裡的時間。
這時候他倒是不著急了,反而有心情跟白若閒聊,說了沒多久之後喬淮安突發奇想問白若:「你說要是我哥待會真的過來了,你打算怎麼做?」
白若不說話。
喬淮安戲謔:「不如撒個嬌?總要給個臺階下嘛,男人要面子的。」
白若瞪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喬淮安回頭:得,正主兒來了,他是可以走了。
包間門的屏風被拉開,一陣冷風灌進來,燈光映照出門口男人冷厲的五官,不帶一點暖意。
喬淮安一看時間,比預想中快了一大半,這速度都讓他忍不住懷疑,其實他方才打電話的時候,這人就已經在路上了。
白若立刻就別開了目光,自己面對著牆,不去看門口。
喬淮安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於是趕緊將一干閒雜人等帶走。
包間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到能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