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布萊洛克。別讓我再看見你把過錯歸結到別人身上,那令我覺得噁心。”羅傑斯最後冷冷地丟下一句,把手揣在口袋裡,走了。
布萊洛克低著頭,看不清他表情。
只是那雙做手術的手,青筋暴起,拳頭握得死死的,一句話也不說。
望著羅傑斯的背影,白薇有點兒疑惑,明明羅傑斯應該在病房裡看護德莫,怎麼突然跑了出來,而且說打就打。
不過他打完就自己先走了,根本不理她。他走得瀟灑,但她卻不能不管被他打得一塌糊塗的布萊洛克。
“我給你上點藥,不然你明天沒辦法見人了,好在配藥房離這裡近。”白薇匆匆給他的傷口做處理,布萊洛克卻撥開她的手,冷冷地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一個懦夫?”
他一貫溫和的臉上出現這樣的冷笑,突兀而違和,但白薇反而覺得這樣挺好。
當然,她不是m,只是覺得這樣的布萊洛克更加真實。對誰都是溫柔和煦的微笑,面具般的表情,初見或許感到親切,但相處久了,總會有一種疏離感。
比起他的微笑,她寧願看面具下的冷笑,起碼這是真實情緒的流露。
“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白薇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
“挺好?”布萊洛克愣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像喝醉酒一般,扶著牆壁往外走,自嘲地笑:“呵……我嫉妒羅傑斯的好運,嫉妒他有你這樣一個好助手,明明是自己技藝不精,導致兩次手術均以慘敗告終,卻死活不肯承認,反而把過錯全推給你。哈!沒錯,我也覺得我是個懦夫。”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勉強自己一定要笑,偶爾爆發一下……也挺好。”
布萊洛克指指自己臉上的淤青,面部肌肉笑得扭曲,自嘲:“海倫小姐,這樣的爆發很丟臉。”他拒絕讓白薇給他處理傷口,青紫著一張臉,就這樣狼狽地走出霍普金斯。
期間,兩人碰到幾個值班的住院醫師,無不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完全認不出來這個人是心外科最年輕英俊的主治之一,甚至有人小聲問跟在他身後的白薇:“這傢伙是誰?被病人家屬打了嗎?太兇殘了!”
白薇唯有無奈地朝他們笑笑,提著裝有碘酒棉棒的小急救箱,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
她不知道,在住院部大樓的第三層,心外科的某間單人病房裡,某人正朝這個方向張望,一邊齜牙咧嘴地捂著自己嘴上的傷口,一邊注視著她跟隨布萊洛克而去的身影,口中不滿地小聲嘀咕:“怎麼不來看看我,我也是傷者啊。”
布萊洛克那傢伙哪點比他好了?
陪著守夜的雙胞胎兄弟表示,雖然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但直覺此刻的羅傑斯醫師心情不好,最好躲得遠遠的,千萬不要惹他。
布萊洛克住得並不遠,霍普金斯的員工公寓離醫院很近,但是規模小,故而房間十分緊俏搶手,白薇就沒能有機會租住進來。凌晨的公寓樓中,依然有燈光亮著。熬夜的醫生、剛剛下班的、或者準備去替班的,作息不正常的醫生從來不少。
布萊洛克靠在公寓門前,頂上懸著一盞小小的燈,橘黃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本就溫和的氣質變得更加柔和。
只是臉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羅傑斯的“傑作”令這張氣質溫和的俊臉變得滑稽可笑,像上妝不完全的小丑。
這一路的時間足夠布萊洛克整理好情緒,他疲憊地摘下眼鏡,露出那雙因為失焦而略微顯得茫然的褐色眼珠:“今天的事,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錯,請不要放在心上。”
“所以,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他的道歉顯得那樣敷衍,因為現在他沒有精力應付任何人,他不想偽裝,只想把自己扔進被窩裡,不管天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