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裝也要裝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就算安眠藥的藥性漸漸在身體裡擴散,他還是不能暴露虛弱困盹。
你竟敢,這般對他,展昭俊朗眉峰微微一蹙,槍口準確無誤對準了花衝眉心。他可以輕易分辨出白玉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殷切、信任,還有總也少不了的挑釁。這目光似乎有魔力,可以安撫他的心緒,讓他迴歸到冷靜沉著的精英刑警角色。淡淡啟齒,無波無瀾,“放開他。”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切下去。”花衝極力想保持鎮定,但放大的瞳孔和吞嚥口水的動作已將他內心緊張暴露出來。事已至此,冒死一搏才有生的可能。
眼見得花衝用瘋狂的舉止來掩飾緊張失措,展昭心裡忽然產生一絲疑慮,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白玉堂的對手。更為不可思議的是,這隻傲慢的耗子似乎就在等他們警方的到來,一直都沒有對花衝下手。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但是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不管是為了什麼總歸要好好收拾過。“你說吧,要怎麼樣才肯放人。”
花衝喘著氣在展昭身上打量,最後視線定格在槍管上。“把槍扔過來,人不許動。”
展昭露出為難的神色,拇指在握柄上輕輕磨搓,似是斟酌考慮後果。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過去,花衝喘息的聲音愈發濃重。杭州夏日溫度很高,但地下室裡涼颼颼還有些寒冷,陰風呼嘯穿梭。
“我數三……”花衝終於失去了耐性,刀刃在白玉堂脖子上貼得更緊,白皙膚色下的色紅色血脈隱隱能看走向。
“哎你別衝動,我這就把槍給你。”展昭趕緊制止,食指鬆開扳機。漆黑色槍身調轉一個頭,被右手五指嫻熟扣在手中。出口已被封死,花衝已經無處可逃,只要他離開玉堂,就再無絲毫勝算。蜷在牆邊的白影輕輕哆嗦了一下,展昭猛然意識到,除了與花衝周旋,還要和時間賽跑。安眠藥的作用不知會如何,這地下室又那麼冷,他受傷的身體還能耽擱多久。
看到展昭不再拿槍指著人,花衝狹長的眼眶微微一抬,鳳眼演繹的妖嬈魅惑重又回到他的臉上,“放在地上,踢過來。”
與花衝大約有七米的距離,若是直接衝上前去風險太大。展昭把槍往地上一放,暗黑色槍身閃爍獨特光澤。腳下輕輕一撥,手槍就沿著地面滑到花衝手邊。白玉堂強撐著抬了抬眼瞼,眼眸一斜送給展昭一個輕蔑的白眼。
笨貓,槍都被拿走了。展昭能夠讀出他這個細微舉動的意思,心下忍不住憤憤,白耗子到底誰笨,是誰把自己當誘餌結果被灌安眠藥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人救出去,所有的賬慢慢來算,來日方長不是麼。
拿到槍,花衝滿意地撥弄一下扳機,槍口指向白玉堂的太陽穴,嘴角一笑妖冶到嗜血。“展大警官,過來,帶上他。”這個稱呼怎麼聽怎麼諷刺,身為精英刑警竟然被繳了槍械還要聽他的話,該是多麼得意振奮的事情。
展昭皺著眉頭一步一步踱過來,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過來。五米,三米,兩米,近到跨上一步就可以直接欺到花衝身邊,近到可以看見少年眉間的淺淺溝壑。
槍管緊貼白玉堂的太陽穴,花衝挑著眉厲聲道:“現在聽我的,背上他,跟我走。要是敢耍小動作,就讓他死在你的槍下。”手指在扳機上方撥動一下,一聲輕微的啪嗒脆響發出警告威脅。
讓他死在巨闕下面,你覺得有可能麼。展昭一邊俯下身,彎腰去拉白玉堂的手,一邊不經意道了一句:“玉堂,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都不接,這個習慣真不好。”眼中是濃郁的脈脈情懷,如一汪春水,潺潺溫潤。白玉堂有些詫異,但還是配合地衝他眨眨眼,淡淡笑靨在唇邊綻開,令容顏煥然華美。
“住手!”花衝驀然調轉槍口,槍口直指展昭的面門。巨闕槍身本就是黑色,從九毫米口徑的槍口望過去更是黑洞洞辨不清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