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像凌心太妃,所以多看了幾眼,如今細細看來,竟訝然驚覺,這個微小的宮女,竟也有這般絕色容顏。
雖然臉上些許淡色斑點,但遠遠看著,竟不覺得。面板是如此嬌嫩白晰,宛如皓月當空,明晳亮澤;一雙眼如月光般朦朧清透,黑白分明,如水秋眸帶一點隱隱的藍,長睫好似兩彎弦月,黑黑密密的翹著,使眼睛看起來格外有神。鼻子挺而嬌小,嘴紅而齒白,雖然梳著雙丫髻,穿著宮衫,卻仍然掩不住清秀靈透之氣。
怪不得連皇上都要對她側目幾分!
她不禁悄聲無息地看了看她的手臂。這裡,曾經赫哥哥幫她扎過傷口……他看到她這樣的容貌,不知道會不會動心呢?
想到這裡,一股酸澀滋味油然而生。臉上卻帶著笑意,“你來了。早就聞得你在北魏刺繡的功夫鼎鼎大名,一直想叫你過來探討一下來著。卻總是忘了。”
雲舒行禮,恭敬地道:“皇后說笑了,雲舒不過是喜好刺繡,哪裡有那麼大的名氣呢。倒是皇后娘娘,聽說繡品可媲美真物了。”
皇后拿著白綾紅梅,“哪裡媲美得了呢!不過隨便繡的,粗糙得很。”她拿出那個冰塵送給她的香包,“你看看,這上面繡得多好!”
“皇后過獎了。”雲舒猜不透,皇后找她來,究竟什麼事?當真的只是在研究繡功麼?看著不像啊。
剛剛又那樣盯著她看了半天,莫非,是因為皇上多看了她幾次的訊息傳到了皇后的耳朵裡?所以特特地召來研究下,看樣貌如何?
心下猜測不透,皇后便又接著道:“雲舒真是心靈手巧,不如調你來我宮裡,也好替本宮分憂解悶。”
雲舒的心驚了一驚!把她調到永惠宮來,那她將來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了!正想回冰塵初有身孕,身子又弱,又在異鄉他地,若是雲舒離開她身邊,只怕她會更加抑鬱。突的,外頭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皇后與雲舒皆驚了一驚。皇后心想,這個時間,皇上來做什麼?
雲舒還未來得及想,韓霽已經進來了。他先看了眼雲舒,然後才看皇后。皇后對韓霽福道,“臣妾參見皇上。”
“免。”韓霽手抬了抬,像是故意地看了看雲舒,“這不是冰才人宮中的侍女嗎,怎麼在這兒?”
皇后笑道:“臣妾聽說雲舒刺繡甚是了得,所以請她過來指教一下。順便問她,願不願意留在永惠宮中呢。”
韓霽道,“你永惠宮裡多的是侍女,也不差她一個了。冰才人從北魏而來,如今又有了身孕,本就思念家人,若是連雲舒也調來永惠宮,那她豈不是要抑鬱成疾。”
雲舒心下暗歎。沒想到,韓霽想的居然是和她一樣呢!這個萬人景仰的男子,原來也有溫柔細膩的一面,心下又感激,又矛盾。
皇后的臉上有些下不來,彷彿沒想到韓霽會這樣說似的,只好訕訕地道:“是,臣妾也就那麼一說。”
“嗯。”韓霽淡淡的,“朕剛好要去瑞雪閣,雲舒隨朕前往吧。”
皇后的臉變了變。雲舒行了個禮,道:“是。”
第五章 生隙
卷二 御廚 第五章 生隙
雲舒跟在韓霽身後,一群太監在旁邊服侍著。秋日的午後,深宮竟顯得如此靜諡。唯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和葉子落下發出的沙沙聲。
一群人走著,卻都是噤聲不語,連大口呼吸喘氣彷彿也不敢。韓霽走了會兒,對身後的太監們道,“朕不需你們服侍,去吧。”
大太監福祥光躬身道:“皇上,留一兩個小太監侍在身邊罷。若想起什麼未拿的,也好遣他們回來拿。”
“不必。”韓霽大步離去,這些太監們也不敢違指,只好停在原地。待得韓霽與雲舒走遠了,方才回永樂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