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用什麼法子藏下這許多人且能不被同行的商人發現?”
呂徵淺淺一笑說:“那商人必是同他們一夥兒的吧。”
遲墨低頭也笑:“呂道長的意思是,那商人欺瞞我等?只不過,道長你會幫著一個要殺你的人欺瞞你的救命恩人嗎?”
“那自是不會。如此,我再派弟子下山打探就是。”呂徵對著正看向他的方赭溫柔一笑道。
“那麼,勞煩呂道長了。”遲墨對著呂徵點了下頭。
呂徵回他一笑,說:“小六,帶你沈師兄和這位公子前去廂房歇息。”
“是,師父。”
沈白和遲墨跟著方小六從呂徵那兒出來,沈白說:“小六,我要回原來的房裡住。”
方小六轉過頭娃娃臉上帶著明朗的笑容:“知道的,師兄。”
“嗯,你不用帶我去了。”
“那好,師兄,我先帶這位公子去廂房。”
方小六說完要走,遲墨伸手搭在了他肩上:“等等。”
“公子可是有事要同師兄講?”方小六看著遲墨的目光帶了幾分閃爍。
遲墨勾起嘴角,道:“我同你師兄住在一處,不用麻煩另做安排了。”
“是。”低頭應了方小六快步離開。
沈白目送方小六離開,這才又邁開步子領著遲墨回了代赭居。
代赭居內多日無人灑掃,房內的物什都蒙了一層灰。
沈白推開堂屋臨院的窗子,窗前的桃樹正飄下一片葉子落在了臨窗擺放的書案上,沈白拈起,忽的想起當年在這書案前對著一樹盛開的桃花莫青教他“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的詩句,時至今日,他方明白莫青從小以來望著自己眼中的深意。當時隨著莫青下山時只滿心的歡喜,誰曾想到,這一下山竟是物是人非。那滿臉溫和笑意的大師兄,再不會回來站在這案前同他說笑了。想到這沈白一聲輕嘆。
遲墨取走他手上的樹葉,把玩著:“怎麼,想到什麼了,這般感慨?”
“莫青師兄。”沈白直言不諱,“世事變遷當真是無常。”
遲墨知他兄弟情深,也不甚在意,伸手翻開桌上藏藍色封皮的經書:“若非是遇到我,也許……”
沈白止住遲墨的話鋒,說:“若非遇到你,此刻我已經喪命多時。”
遲墨笑笑伸手將他攬入懷裡:“有我一日,他人休想取走你的性命。”
沈白靠在遲墨身上,低頭,將手放在遲墨冰涼的手上,十指交纏不再言語。
夜半,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遲墨,翻身下床,從窗子的縫隙望出去他正看到方小六鬼鬼祟祟地摸進了院子。遲墨皺了皺眉沒有出聲,看著方小六走近院子深處用幾把大鎖鎖起來的朱漆大門。那扇門的顏色已經因為年長日久大片大片的剝落了。
方小六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著看向窗子這邊,顯然是害怕被沈白和遲墨髮現。約莫沒有聽到動靜,他從懷裡摸出一大串鑰匙將門上的大鎖如數開啟取下,然後閃身隱進門裡。
遲墨正在想要不要跟進去看看的時候,那門又開了,跟著方小六走出一個人,遲墨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成嵩。
“小白回來了?”成嵩出來就一眼望向這邊。
“噓。”方小六點了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怕什麼,你不是說已經在小白的晚飯裡下了符不睡到天明他不會起來麼?”成嵩倒是毫無顧忌的笑道。
遲墨看一眼床上熟睡的沈白,心道:怪不得沈白吃完飯沒有多久就睡著了。
方小六白了成嵩一眼說:“那跟沈白師兄一起的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