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鐘必須睡覺。早上五點起床啊!對於一個幼兒園大班到小學一年級的小朋友而言,睡九個小時不算多。
開解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李甲氏好了。把李甲氏拎過來,好好叮囑一回:“用功是好事,可不能把身體弄壞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甲氏唯唯,她也著急,額上已經冒出細汗了:“奴才也是沒法兒了,說了他也不聽。”小孩子的語言表達能力、大腦回路與成年人迥異,母子嚴重溝通不良,李甲又沒有兒童心理學知識,只好天天唸叨:“你再病了,我可心疼。”、“再用功,又病了,不是更耽誤功課?”
弘暘呢,對她的話,無法理性思考(他才多大?)只有天生的好勝心在支撐著,硬是不聽。心裡還想反駁‘我才不要病呢’。
淑嘉不敢攬了這項活計,以清宮皇子的報廢率來計算,以胤礽已經死了兩個閨女的先例來算,這樣的燙手山芋能不接就不接。不能怪她冷血,看這孩子的這個樣子,有個萬一,算誰的?李甲氏照看親兒子這麼多年了,這孩子還活著,自己一插手,萬一這孩子掛了(雖然不想),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在這宮裡,給別人的孩子當媽,不但要有慈愛,還要有勇氣和運氣才行。
她只能說:“按我說的,叫他多歇歇。你是他額娘。細細勸他,不要硬壓著,小孩子容易犯犟。”
就這樣也不行,久病的小孩子,有時候心理很纖細敏感。對他越小心,他越覺得你是在戴著有色眼鏡,瞧不起他,更擰上了。
李甲氏急得頭髮都白了兩根。
弘暘小朋友的努力用功,為李甲氏因為兒子讀書而生的欣喜,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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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毓慶宮痛並快樂著的時候,大家都不抱希望、再也提不起興趣關注她到底生男生女的大福晉,終於在九月底,臨盆了。
因是晚上,大家都睡下了,得到訊息之後,淑嘉又得爬起來。胤礽睡得迷迷糊糊的,還嘟囔著:“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淑嘉推了他一把:“你不好去的,我得去,萬一驚動了寧壽宮,還得有人勸一勸她老人家不要湊熱鬧。我說,你倒是讓一讓啊。”胤礽睡床外側,正好堵著路了。
胤礽吐了一口濁氣,眉頭皺得死緊,一鼓作氣坐了起來:“我跟你一塊兒去!我還得給汗阿瑪寫摺子稟告此事,給我那好大哥報、喜、去。”說得咬牙切齒。做著違背本心的事情,實在是讓他不爽。
匆忙穿戴好了,抬頭一看,凌晨四點鐘!怪不得胤礽非常不爽,離他起床的點兒還有一個小時,正是最不想睜眼的時候。
在秋末冬初的冷風中,裹著大斗篷,淑嘉趕到了乾東頭所。而胤礽,還得跑到人家門外頭支應著。生孩子他不能看,可誰叫他是留守男丁呢?詢問御醫的活兒就是他的了。
淑嘉到了一看,才剛開始陣痛,大福晉經驗豐富,睡夢中覺得不對勁,就直接喊人了。這下好了,大家都來了,她疼了一會兒又停了。
本來,只有頭胎會艱難,後面就會越生越順利。但是大福晉生育得太過頻繁,傷了身體,居然並不比頭胎好過多少。外面一堆的人圍著,又過了一陣兒,皇太后也醒了,見太子妃沒來請安,一問,知道大福晉生產了,她也要來湊個熱鬧。
她一來,更熱鬧了。胤礽魂都要飛了,他本來準備去見朝臣了,這會兒,可怎麼走得了?老太太年紀大了,火力不足,穿得厚厚的,還是冷得哆哩哆嗦。他只得上前攔截:“沒事兒,真沒事兒,妃母們都在的。”
好容易,到了下午,大福晉終於把孩子平安生了下來。
一個男孩兒,他的祖父已經為他起好了名字準備著了。弘昱,胤禔盼了許久的嫡子,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