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鬆了口氣,眼前這兩個人完全是不同的兩種風格,單獨對上哪一個都還算好對付,可倆摻到一起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俗話說得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果人和鬼站到一塊兒了呢?
皇太后在淑嘉的大力保證下,在孫子條理分明的安排下,放下了心。
“我說呢,你哥哥這回也跟著去了罷?你都不擔心,顯是想明白了。我怎麼一開始就沒想明白呢?”
您說這話有前後邏輯關係麼?
她說的再沒邏輯關係,淑嘉也得答,不然——你哥去刀口舔血,你在家裡高坐釣魚臺?再相信他會沒事兒,你也太淡薄了。
淑嘉臉皮一陣抽搐:“迎風感嘆、對月傷懷也要分時候兒,這會兒哭天抹淚兒、悲悲切切的,看著像那麼回事兒,才是丟人呢。等他們回來了,看著一團糟,您說鬧心不鬧心?下回辦正事兒的時候還擔心著家裡是不是又出么蛾子了,萬一為這個分了神,出了紕漏……”搖搖頭,“得跟您這樣,聽說在外頭的人病了就關心醫藥,知道外頭在辦辦正事兒就把後頭收拾好的,才是真心的為在外頭的人好。”
皇太后認為此話有理,默唸了好幾回,記下了,又嗔淑嘉:“你早說清楚啊,嚇壞我了。”
淑嘉抓狂。她現在的表情絕對是哭笑不得,你說吧,誰上人家家裡去,聽說人家兒子上戰場了,會說“你兒子死定了”,而不是“你兒子沒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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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憋屈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那小丫頭自始至終的一張淡定臉,破功了!太可樂了,他家質樸的皇太后祖母功力非凡,能把這麼個小丫頭折騰得破功。
看到一個一慣從容的人抽搐的臉,絕對比整天憂國憂民的人的苦逼臉,其效果更好。就好比你家老公對你笑遠不如街上路人(很帥)對你笑,那麼有成就感。這樣挺好,鮮活,胤礽腦子裡映出這麼個詞兒來。
他平日裡見的人,不知為何,總像泥塑木雕的一樣,委實讓人惆悵,心情好的時候看著覺得恭順,倒也罷了;心情不好的時候,那是越看越生氣。胤礽堅持認為,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想抽人,完全是因為那人的一張苦逼臉太欠抽了!
“皇太后祖母笑了,”胤礽微笑道,“笑了就好,妃母們那裡,請您跟她們說清楚了。孫兒,還是避避謙的好。弟弟們那裡,孫兒自去說,汗阿瑪要三弟與孫兒一道去,孫兒還要看看他。”
皇太后手一揮:“去吧。有丫頭在這裡,我好得很。”
淑嘉:在你這裡我不好。
從寧壽宮出來的時候胤礽的心情好了很多,雖然還在擔心康熙,卻不是那麼愁苦了。回到毓慶宮,馬上吩咐:“往兩處阿哥讀書的地方說去,我要離京,叫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天,塌不下來。叫老三趕緊的收拾了,旁的都不用,帶上人,直接走。”
胤礽這裡,收拾了腰牌、水囊、馬匹、御醫、藥材,拎著院判問脈案,得知是傷寒,從脈案上看卻並不嚴重,藥到了,靜養即可,胤礽把心放下了大半。等胤祉來了就一道向皇太后辭行,然後飛馬往行營而去。
一路風餐露宿自不必提,兩人都是嬌生慣養,絕對的捧著長大的,這會兒卻也忍得這苦。好在路並不算特別遠,捱了兩天也到了。
臨近大營,胤礽就在觀察,列營整齊,旌旗樹得很有精神。及至看到營門口立著的人,他徹底放心了,其中一個他認得,是索額圖這邊兒的。精神振奮,胤礽打馬上前,營前列隊相迎。
戎裝不行全禮,皇帝又病了。胤礽也不管這些了,魏珠迎在轅門:“太子爺、三爺,主子爺正等著您二位呢。”
胤礽自幼康熙自教,養氣的功夫十足,一派持重風範。心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