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又帶去的幾個御醫都說要靜養,這就回鑾了。如今天顏清減,估摸著靜養一陣兒,也就差不多了。”
華善唔了一聲:“你侄女兒倒是蒙皇太后青眼,入宮說過幾回話,聽說皇太后很是擔心?”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們這群小子少來糊弄我!
對於堂侄女兒得皇太后青眼石文英並不意外,以他們家這樣的規模,成年男子人人頭上有頂戴,宮裡人要是對他們家不在意那才是奇怪呢。只是石文英沒有想到,小姑娘如此投皇太后的緣法而已。
石文英驚訝完了,也明白伯父有敲打的意思,未免有些無奈。石家的家法,從來都是以皇帝為核心、圍著皇帝轉,守拙,不強出頭,默默地做事。到了石文英這裡,又加上一條,要是實在風險太高,就縮頭裝死。
他現在,就有一點想裝死的意思了。想了想,到底是親伯父,有些話也要提醒一下。便說:“也是關心則亂的意思,呃,不過,皇太子往行營的時候,哀悽關切之間不深,主子爺似是不大高興,轉天就命太子回京了。此後一路,都沒見笑臉兒。”
天家父子玩變臉,咱們還是老實縮著吧。“以聖上對太子之寵愛,許是氣氣就擱下了。要是這會兒夾在中間兒,被拿來作筏子洩氣,未免太不……”
華善這裡祖孫三人也是這個意思,要說父親病了,做兒子的面癱了,確實很不像話,但是華善是知道的,皇太子也是火速前往了,還打包了很多御醫和藥材,怎麼看,也不像是不關心的樣子。話又說回來了,京中人都目睹過皇帝對皇太子的變態溺愛——為兒子扁老師這種事情不是什麼家長都幹得出來的。
男人們商議出了大致方案——繼續圍繞國家的中心皇帝陛下行事,其餘的,裝死。閒事少攙和。女人們卻是經常見面的,在後院裡嗑著瓜子聊著天,倒說的是家長裡短,無須贅言。
淑嘉晚上給華善請安的時候,就被華善訓話了:“要是皇太后再召你入宮,如遇上了貴人,說話的時候要當心些。”
淑嘉原是低頭聽訓的,此時抬頭望向華善,眼中滿是不解。
華善索性直說了,這會兒不是讓孫女兒嚴守閨訓的時候,既然已經踩到這個圈子裡了,不如說得明白一點。“聖上龍體違和,皇太子探病之時關切不夠,父子正慪著氣,你說話的時候,繞著點兒。”
咦?
皇太子不是……沒那麼二的麼?怎麼這回辦事這麼欠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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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裡,淑嘉翻來覆去地想著胤礽的表現。她實在腦補不出來,以康熙對胤礽的縱容,胤礽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得掛上什麼樣欠抽的表情,才能讓她瑪法專門來提醒她這個“有可能”進宮說話的人要小心?看他對他祖母的樣子,完全不是個傻孩子麼?也是會逗老人家開心的麼?怎麼對一言決其生死的人,反而不那麼上心了呢?
她是漏算了當事的另一方康熙,康熙是個病人,病人的情緒總是很難琢磨的。
生病的人情緒總是不穩定的,出門在外,心靈難免脆弱一點。等回到了家裡,心情通常會好很多。
康熙就屬於這種情況,四面軍營裡一片肅殺,本就很蒼涼的氛圍,兼之長子不爭氣地跟長輩扯皮,八旗自三藩亂後安逸了近十年,又腐敗了、戰鬥力也不如想象中的好,康熙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回京的路上,鑾駕搖搖晃晃,七八月天,白天依舊熱得很,病人康熙心裡煩躁得很。三十年皇帝當下來,他表面功夫已經爐火純青,心裡的火氣卻是不能裝作沒有。晚上是沒有綠頭牌讓他翻了,他就翻來覆去地想著胤礽的表現。
朕當時心裡多激動啊、多盼著他來父子抱頭,呃,不痛哭也要互相安慰一下麼。他倒好,進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