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財主還真是資本家,快掰了才假惺惺的獻殷勤,簡直就是居心叵測!一般小言裡,不都那麼寫的麼,親愛的為了你更幸福,我對你比仇人還仇人後媽還後媽,就為了你無牽無掛自由自在的飛翔——我本來就夠笨鳥,還得天天惦記著錯過了這麼只藍籌股,別說飛了,爬都成問題。
我正努力傷感著,財主咧開嘴角一樂,說:“要不這樣吧,我讓他叫你媽不就得了?”
我的頭猛然從水汽中抬起來:靠靠靠,原來你真玩兒我呢,20歲就被人叫媽,哎喲喂,那我還沒嚥氣的時候,就可以看見四世同堂了——我不要啊!
傻裡吧唧的彈彈抬頭,拖著鼻涕叫道:“王——婆——媽——媽——”
我的小心肝被輕輕的撞了一下,一絲奇異的電流噼裡啪啦的流過,感覺,竟然還滿舒坦——當然,前提是我忽略了“王婆”那兩個字。
這時候我眼風一掃,看見了極其詭異的一幕: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條縫,門框上從下至上,齊齊的碼了數顆人頭,遠遠望去,跟羊肉串似的。
我趕緊把耳朵樹成二師兄的招風耳,用力竊聽。
人頭一號說:“靠,虧我們拖醫生拖劉大那麼久,他們倆怎麼還沒脫呢?”
人頭二號說:“羅立脫了有P用,看了一定做噩夢!”
人頭三號,我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猛然發現這就是無比正經的校長大人。
校長大人咂摸咂摸嘴,最後憋出一句:“快看快看,武松和王婆已經生下武大郎了!”
我那顆沉穩的大腦,忽然像被熊貓插了香,開始奪路狂奔,我不太發達的四肢,突然強壯如吞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從腳心猛然躥出股力量,咻的一聲往門外射去——
我跑出病房,跑出校醫院,跑過操場,我一邊像阿甘一樣奪路狂奔,一邊在心裡瘋狂吶喊:沒臉見人了,見人就沒臉了!我自作多情全被聽見了,我蹭地板全被看見了,我被彈彈凌虐肉身現場直播了,人生啊人生,沒有比這——啊啊——
更悲催的了!
一陣天旋地轉,我彷彿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整個的掉進幽深黑暗的窟窿裡,我還來不及尖叫,砰一聲,屁股就結結實實的坐在了一根,又冰又涼,淌著酸水的管子上——我打了個激靈,連忙抬頭,卻看見一個圓形的物體,轟然蓋上,只剩下朵朵灰塵,在這細小的空間裡輕舞飛揚,彷彿黑暗扇著翅膀的小惡魔……
過了很久,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接著發出了一聲哀嚎——我的媽呀,我好像,彷彿,大概,掉進下水道里了!至於那個圓形物體,竟然可能也許,是井蓋!
我哀嚎一聲,這是哪個喪天良的賊啊,我咒你生孩子沒□!就算有□也長痔瘡!邊痔瘡邊肛 交!不把你家小兔崽子爆菊了我就叫蘿莉!
您老人家把井蓋撬鬆了,怎麼怎麼就不知道帶走呢?!
我一邊暢想著爆人菊花的美好未來,一邊在井蓋下撕心裂肺:“救命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美女掉下水道奇觀,以身相許啦以身相許……跳樓價啦大甩賣啦……就在今天,只在今天,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家野——店——啦……”
我真的不是掉進去後神志不清,如果我不這麼自娛自樂,我強烈懷疑我成為古今中外,被自己嚇死的第一人。
鑑於諸君難得有這樣的經歷,我不妨描述一下我在井底的悲慘經歷。
每次只要我把嘴巴張開一條,小小的小小的縫,一股夾雜著氨氣硫化氫臭雞蛋以及人類排洩物的味道,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在我的鼻腔和嘴裡攻城略地,一路長驅直入,直取我的呼吸道,在我的五臟六腑中,留下一股,又綿長~又悠遠~的味道,華麗又強烈的“就是這個味兒!”——而我腳下,是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