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別當真,當真你就輸了。
對面的李若愚低頭喝了一口水,垂著眼睛,嘆了口氣:“羅立,你要看就看吧,過幾天,就看不到了。”聲音裡透著股厭世的淒涼,我的心頭一緊。
我聯想到手機報上一眾精英不堪壓力跳樓的新聞,暗叫不好。難不成經濟危機席捲完具俊表他家順帶著把白牙財主也給掃蕩了?這世道。
我連忙按住李若愚的手:“李若愚,你千萬別想不開……”我瞥了眼李若愚,心裡模模糊糊的,似乎洶湧著一種叫遺憾的情緒,“你放心,你要是破產了,我該怎麼著,還怎麼著,這四個月的工,一定給你打實了!”
我信誓旦旦,一顆心,比入黨宣誓的時候,還要真上那麼好幾分。
“四個月之後呢?”
不會真破產了吧?虧大發了,但這面子還要撐著,我心一橫:“我肯定不會拋棄你,永遠陪著你,成不?”
話一出口我就暗叫不妙,怎麼感覺怎麼奇怪。
李若愚抬頭,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麼?”
李若愚的眼光看的我心頭一動,穩穩心神,我乾巴巴的開玩笑:“我只是想,你要是死了,我嫌疑一定是最大的,不帶這樣死了還找個墊背的。”
說完,我悶頭開始吃自己的早飯。我暗暗想,和李若愚這廝要撇乾淨了,就算失身,決不失心。
武李只有過一個喬陽,尚成了這副樣子。李若愚的神仙姐姐,琦琦,還有相片裡與我幾分肖似的女人,一個個都是十足十的定時炸彈,到時候一顆心被炸得血肉橫飛,怎麼想也不划算。
我拿過水杯,淺淺沾了點,為了老吳老羅和小弟,我也要挺著口氣撐下去;愛情麼,大約是奢侈品,現在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銀貨兩訖,多好。
“吱——”刀叉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我抬頭看李若愚,他面無表情,把刀叉丟到一邊,煩躁的擦了擦嘴:“我要出差,今天就走,大概明天回來。”
說完他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我把臉別向一邊:“哦,這樣。那這幾天我就回去住了。”
李若愚眼裡的光熄滅,水杯“啪”的在桌面上一頓:“隨便!”
看吧,脾氣這麼不好,所以咱看不上他,唔,看不上。
能再一次回到狗窩,繼續和石妍的姦情,我覺得此生無憾。
石妍和我,一向是613寢室兩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當然,613因為種種原因,四個床位,愣是空出了兩個,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我們攻城略地,把整個寢室塞滿。
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指的就是出了613這攤亂糟糟的淤泥裡,走出的人模狗樣衣冠楚楚的我和她。
出淤泥而不染的石妍同學,看見我大包小包的來投奔,搓著指甲,吐氣如蘭——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小樣兒,你想起姐姐來了?”
我皮笑肉不笑:“瞧您說的什麼話,小的常常惦記著您呢。”
石妍眼睛一瞪:“糊弄人呢您,有了李若愚你幾時記起我來著?”
我把包甩到椅子上,揉胳膊:“哎,石妍你聞聞,怎麼這麼酸呢這兒?”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吧?李若愚是給姓孟的小子救場去了吧?”石妍換了個姿勢,恨恨的說,“最好那些流氓一人給他們一拳,打死這兩個禍害!”
有點奇怪,才過了一夜,石妍對孟浚的態度,說變就變——但我現在還沒有精力想清這些彎彎道道,心頭只有一個問題,灼灼的燒著:李若愚,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我連忙掛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一頭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
我慌慌張張的收了線,心裡翻著莫名的情緒。
這廝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