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周大嬸的麵攤兒上吃餛飩,遇到有個人來找我做東西,我問他做什麼,他又不肯說,非要回屋才肯把東西拿出來。磨磨嘰嘰的一點也不爽快,後來他跟著老夫回家,才把一個拓印拿出來,說是要做個印章。老夫當年是舉國聞名的能工巧匠,不是什麼普通玩藝兒都做的,根本看不上他拿出的拓印,本想三言兩語打發他回去,沒想到那人一掏,就拿出千兩黃金作為酬勞,還說這印是給宮裡的貴人做的,請我一定幫忙。我一時糊塗,貪那筆高額工錢,就答應下來。”
風九雷說了一堆廢話,終於說到正題上了,想必這件事令他遭來橫禍,他日日記著,此際才說得無比流利詳細:“老夫花了數日時間刻好那印,收了那工錢,本以為這事情就了結了,不料當日官府便來人把我抓了去,說老夫與宮裡的太監合謀,做了尊假的皇室貢品烏金木佛,偷換了真貢品,把我關進了府衙大牢。我想一定是官府的人搞錯了,老夫當年在京裡也識得些達官顯貴,倒也不慌張,心想你沒憑沒據的,總不能隨便給我安個罪名一直關著,沒想到……”
他的臉抽搐了一下,面上的肌肉扭曲起來:“沒想到老夫被抓進官衙大牢的當天晚上,便來了一個人看我,那人就是來找我做印章的人。他說他聽聞我犯案,來探監,還給我帶來了燒雞美酒。老夫當時還以為他是個有良心的客人,沒想到喝了他的酒沒一會兒,我就喉嚨劇痛,全身發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大驚失色,那人才現出猙獰的面目,從靴子裡撥出匕首,挑斷了老夫的手腳筋,還打斷了我背上的骨頭。那人說:‘我知道你識得些達官貴人,不能直接殺了你,但也不能讓你漏露我的秘密,只好讓你說不出也寫不出。’老夫這才明白,是給他刻章這事招來的這場大禍。”
“隔日提審,老夫口不能言,手不能寫,輕易就被定了罪,被判斬首示眾!”風九雷越說臉色越激動,“那人好狠毒,他竟然毀了我這雙手……”大概是說話太多,他的聲音越來越啞,幾乎不能成聲。
他不說那人害他蒙冤,害他喝了啞藥,害他被斬首,卻只恨他毀了他的手,看來在能工巧匠的心裡,一雙巧手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寂驚雲問道:“你既被判斬首,是如何從牢裡出來的?”
“師傅當年因為這雙巧手結識了一些達官貴人和江湖中人。”回話的卻是巧七,大概是看風九雷太激動,聲音也幾不可聞,“當年我還只得十一二歲,探監時見到師傅的慘狀,便去找了師傅江湖上的一個好朋友想辦法。那人抓了個身形和師傅差不多的綠林強盜,把他弄成師傅受傷癱瘓的樣子,給他易了容,將師傅從牢裡換了出來。這十九年,師傅成了見不得光的人,整日躲在家中,我找了很多大夫來給他治傷,都不能治好師傅的身子,只有嗓子,經過長期的醫治,倒漸漸恢復了說話功能,只是也不能再回到中毒以前了。”
“那麼,當年找風先生製作印章的人,是誰?”寂驚雲接著問。
“當年師傅被陷害不久,就傳出慕容太傅通敵叛國被滿門抄斬的事情,師傅從得知他做的那個印章就是太傅通敵的罪證時,就明白了這個大陰謀,這就是師傅被陷害的真正原因。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暗中查訪這個人,終於在兩年前,被我們查到,此人就是當朝丞相蔚錦嵐家的總管。”巧七雙目含怒,咬牙切齒地道,“於是我們才明白,原來這件事真正的幕後黑手,是當朝丞相!”
蔚錦嵐從剛剛聽到“周大嬸”三個字後就一直臉色青白,此際聽到這番對質,竟然不像開始對張二狗那樣進行反駁。皇帝看了蔚錦嵐一眼,冷笑道:“蔚相,相府的總管去哪裡了?”
蔚錦嵐的臉微微抽搐:“回皇上,他……,他一年前就辭了工,回鄉下去了。”
“蔚錦嵐,你還要狡辯!”皇帝“啪”地一拍桌子,怒道,“朕派人查得很清楚,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