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是非不在乎,而變的越發的不想走了,這半年中,他學會了思考,思考所有的事物,慢慢的成熟起來。
既然心愛之人就在身邊,那我為什麼還要去找什麼家呢?還不如滾滾紅塵翻兩翻,天大地大隨遇而安算了,張是非心想,也不管紅塵到底能翻幾翻,但是現在自己快樂,說啥也沒那麼容易滾了,還是隨遇而安吧!
這正是:天地雖大,唯有心安是歸處,人生苦短,意不動則為吾鄉。
年少時,我們想的事情都是那麼的簡單,你曾經有過夢想嗎?其實張是非年幼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夢想,在大山裡蓋一棟大房子,有吃不完的薯片和酸梅汁,每天和自己喜歡的人玩耍不管白天黑夜。
在這畫中的世界,竟然不知不覺的實現了他的夢想,雖然這個夢想他早已忘記,雖然,此處到底是不是畫中。
但是此時的張是非哪還有這閒工夫思考這些?如果人生如畫,自得安樂百年已無怨,如果畫入人生,那常駐此處又何妨?是畫還是現實又有什麼區別?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這畫中全有,那為何還要追逐什麼現實呢?
張是非如實想道。
只不過,他想的還是太過於簡單,往往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這命運似乎又偏偏要和他玩一個殘酷的黑色幽默。
冬天來了,飄起了雪花,紛紛攘攘的看似很慢,但是卻又在一夜之間覆蓋了整座大山,張是非雖然自幼在北方長大,早已看慣了這氣候,但此時他身體不同,一出門就彷彿要被凍僵了一般。
窩棚沒有門,只是用些柴火堵住了門口,那些山風就跟不要命似的往裡面吹,張是非只好每天都躲在灶坑旁取暖。
食物越來越不好弄了,雖然說秋天的時候徐瑩存了不少糧食,但是照這天氣來看,要捱到明年的春天根本不可能,不過徐瑩也有辦法,因為山下有座狐仙廟,十里八村的人都會去那裡上香,晚上徐瑩就會去取來,依靠著貢品兩人吃喝應該不會有問題。
本來張是非想去的,不過這死天他真的無法出門,只能趴在窩棚里老老實實的當小白臉,或者是做好一個寵物的本分。
每天徐瑩回來都會帶得一身風雪,然後笑呵呵的取出貢品糕餅跟張是非一起吃,有時候還會有酒,山裡人自己釀的高粱,喝到胃裡就跟刀刮一樣,很暖和,徐瑩喝完以後小臉紅撲撲的,她吃完後便抱著他入睡,似乎並沒有因為冬天而變的消沉,相反的,她那笑容依舊,似乎從來未曾更改過,她其實以前跟隨戲班走南闖北時就見過孔雀這種鳥,有時候她會對著張是非笑著說:“其實冬天也沒什麼不好的,如果偏要說的話,恐怕就是看不到你開屏的樣子了吧。”
張是非不信,要知道他的屁股他做主,於是他就想開一個試試,哪成想自己的屁股還真不是自己做主了,根本不聽使喚就好像凍麻了一般。
每當這時,一旁的徐瑩看著他的醜態總是被逗的前仰後合。
她的笑容真美,沒有一絲雜質,張是非想到。
這天,徐瑩照例出去了,只不過她走的時間很長,已經一夜了都沒有回來,窩棚中的張是非苦苦的等待著,灶坑中的火焰早已熄滅,此時已是凌晨,他一夜沒閤眼,最後等的急了,生怕徐瑩出什麼意外,也顧不上什麼了,便要衝出去尋找。
可正在這時,窩棚門口的柴火忽然被挪開,徐瑩回來了,滿身的疲憊夾雜著風雪,她那古銅色的俏臉被凍的通紅,兩手空空,臉上也全是無奈,只見她進門後把門口堵好,然後抱起了張是非說道:“抱歉,今天可能吃不到糕餅了。”
原來山下那狐仙廟出了事,最近有人發現,給狐仙的貢品總是失蹤,其實以前那些善男信女們也發現了這事,只不過當時他們還以為是狐仙顯靈,壞就壞在這場大雪,徐瑩偷貢品之時踩下了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