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大小姐,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喂,你還不願意看我啊!我長得不好看嗎?!”那小丫頭怒喝,然後伸手過來捏他的臉頰。
柔柔的手指捏著臉上不疼,倒有些暖和。
“你是不是啞巴啊?”小丫頭突然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他微眯著眼睛正好看了個正著,卻又聽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啞巴,跟我回家咋樣?”
“你不說話?你不願意?”小丫頭自說自話的功夫可不差,“也對,一般招募賢才的時候都要說,跟著我,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哎,啞巴,這樣行不行?”
“好,算你有種!”那小丫頭見他還不應聲,生氣了,怒氣衝衝地轉身走了。他嘆口氣,正要繼續閉上眼睛,就聽到一聲輕快的腳步聲,那丫頭又回來了,蹲下,哼聲道:“你不跟我回去,是不是有更好的地方可去?”
他不答話,卻不由得看著她。
“一看你這副窮酸樣就知道沒有啦!”那小丫頭洩氣,湊近,在他身邊和他並排坐在一起,他一身破爛衣裳,她一身錦衣華服,來往的人們紛紛側目咋舌,她也沒看到似的,還微側了側身子,抵背在他肩上,憤憤道,“和你一起裝雪人好了!”
然後就沉默了下來。
他能聽到小丫頭百無聊賴地哼著什麼歌,聲音小小的,軟軟的。
不由自主地開口道:“你不回家?”
太久不說話,竟然帶著異常的沙啞,像是被砂紙喇過一樣非常難聽。
那小丫頭一翻身扒住他的手臂,興奮道,“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真是啞巴呢!”過了興奮勁兒又安靜下來,悶悶地靠著他,許久以後他以為她睡著了,才聽到她輕聲說,“回不回家都一樣,無所謂啦,還是外面好,想去哪兒去哪兒,反正又沒人管過,也沒人等我回去。”
他依舊面無表情的聽著。
“哎,你不覺得這個故事很悲傷嗎?”小丫頭又跳起來看著他的臉,很不高興。
“我是多麼悽慘,多麼可憐的小姑娘啊……”那小丫頭哀哀慼戚地扯著他破爛的衣袖擦淚,“今天為什麼下雪,是老天爺都覺得我太慘啦……替我哭了……結果哭得太厲害,把天上的白雲給哭成一片片,給掉下來了……”
他嘴角挑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哎,你笑了!”那小丫頭一把捧住他的臉,眼睛閃著灼眼的光芒,緊緊地看著他的嘴角,忽而又沮喪下來,硬是把他嘴角往上提,“你剛剛確實笑了對不對……”
他面無表情。
“其實,”小丫頭又安靜下來,任由雪花打溼了她絨毛的衣領,她只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我是很幸福的啦,父親官很大,娘也很疼我,只是我自己不爭氣……大家都不喜歡我……就是這樣出門都沒人跟著……興許我死了,也沒人會知道……”
他側臉去看她,她很努力地微笑著。
“我找到了一道光,很想抓住他……”小丫頭調皮地伸手去抓住空中的雪花,然後把手攤到他面前,揚眉一笑,“不管任何人說什麼,我都會牢牢抓著他。”
那時候她眼裡的光芒,就像是現在這樣,堅定地可怕。
後來——
他也找到了一道光。
南橋把視線移開來,有意識地把暴民往角落裡帶,慢慢地這群人就被侍衛給包圓了慢慢往一側移動,不再堵著後門了。
南橋濃眉一擰。
魏北悠帶著晴敏大步衝了出去。
幾個暴民發現了,反身要追。南橋卻從腰間又拔出一把冷刺,狠狠扎向了那幾個人的肩頭。入肉,帶血而出,再次入肉,鮮血飛濺。
慘叫聲不絕於耳,幾個侍衛見了覺得震驚,卻又熱血沸騰起來,砍殺地更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