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一聲,左右看了一眼,也起身往門外走。
總不至於下人都可以看的熱鬧,他不能去看吧?
何況還是混小子結婚。
按禮,該是喜娘帶著魏北悠過火盆,跨馬鞍。只是喜娘要伸手時,雲驛一個冷眼過去,喜娘也就只好往後縮一縮了。
“新娘子跨火盆,日子越過越紅火!”喜娘笑著高聲道。
“好!”周圍人大聲起鬨叫好。
“新娘子跨馬鞍,新人婚後闔家平安!”喜娘又撒了一把糖,高聲道。
“好!”
魏北悠默默地跟著雲驛的步子。紅綢的那一端她看不見,但那綢子卻會不時地拉緊,牽引著她往前走。
似乎過了一個四季輪轉那麼久,魏北悠終於被雲驛帶進了正堂。
【六】
“爺,外面有人求見。”香瑤敲門進來,見長幸正執筆畫著一副美人圖。心下泛起酸楚,卻並不細看,只是將手中的紙條交給長幸。
長幸把紙展開來,目光微微一閃,“把他請進來吧。”
“是。”香瑤退了下去。
片刻後,一個人走了進來,青衣晃動間帶著一股幽蘭香。
長幸客套地一笑,略帶了些意外,“你對我府上來說可是稀客,下人說不見轎子小廝,難不成,你是走過來的?”
“轎子停得遠了些。”
“坐吧。”長幸看著他,自己也坐了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青嵐面對面地坐著。細細看那人眉眼,果不愧被許多閨中小姐奉為“長安第一公子”。便是那坐下的一剎那的優雅,也是長幸看過的許多公子哥學個千兒百八年也及不上的。
“四皇子沒去雲家熱鬧熱鬧?”青嵐笑眼瑩瑩。
“青嵐公子不是也未去嗎?”長幸嘴角挑起笑意,意味深長地道。
兩人一般心思,相視默然。
“四皇子在京城的動作青嵐可略有耳聞。”青嵐眼眸溫和,說話間卻鋒芒暗藏。
“青嵐公子在西疆的作為長幸也稍見端倪。”長幸水一樣的太極退還過去,眉間仍是一抹笑。
香瑤提了滾燙的熱水進來,要給青嵐泡茶。
長幸卻搖頭,“今兒是好日子,青嵐公子來到,府裡蓬蓽生輝。你我不若以酒佐言?”
青嵐點頭。
香瑤不樂意,想要提醒長幸注意身子,餘光卻瞄到桌上那一副未乾的墨跡,當即目光一斂,頭一低,道:“是。”轉身便往窖房去了。這樣的日子,就讓爺喝一次吧。興許喝了酒,醉了,就不會心痛了。明日一早醒來,便忘了。這才好。
酒送了上來。
“你這丫頭倒也有趣,竟送了這物件來。”青嵐摩挲著擺在面前的海碗,不由好笑。
長幸也不說話,兀自倒酒。
“我還以為,永遠不會有和青嵐公子把盞的機會。”長幸笑。
酒過三巡,兩隻青年都有些上頭。
“聽,城東炮竹聲響了。”青嵐指著外頭,如月的面孔上染了微醺的粉色。嘴邊一抹笑意,飄忽地幾乎捉不住。
“我聽見了,我耳朵又不聾。”對比青嵐,長幸更是不善飲酒,此刻幾碗下去,臉整個兒漲紅了,指著青嵐嘲笑道。
“她嫁了。”青嵐意識迷離開來。
“嫁就嫁!反正嫁的不是你!”長幸歪歪倒倒地站起來笑著指指青嵐,又皺起眉頭來,指指自己,“哦——嫁的也不是我!她嫁了誰?”
“告訴我,她嫁了誰?”長幸眯著眼睛揪著青嵐的衣裳,一聲聲地問著。
青嵐一碗酒灌下去,潑了大半在衣襟上,渾身酒氣沖天,他皺眉,揮開長幸的手,“你管她嫁了誰?她喜歡誰便嫁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