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然並沒有沒有辯解,他不會告訴父親,那不是晚餐,而是午餐。說多了,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在博取同情心罷了。
“我告訴你,沈家不養飯桶。”沈鳴浩拋下這句話,走出了辦公室,“嘭”地一聲,將門關得巨響。
沈穆然闔了闔眸子,坐回辦公椅上,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捂著胸口,一時間竟難以呼吸,只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怎樣都無法喘過去。
他張著嘴,用力地去平復這種窒息感,舒緩心跳過速時帶來的無力。
無論他怎麼做,都是錯的。
從他六歲那年開始,就是這樣。
即使他捧著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回來。
即便他拿下了一個又一個競賽得來的獎盃。
就算他拼盡全力地把公司的年度收入提高了二十幾個百分點。
縱然他二十一歲就是眾人口中公認的商業“鬼才”,鐵腕過人。
可是,那又怎樣?
縱是是他取得了再大的成就,也從來不會有人為他的成功而鼓掌。
永遠的,只會因為一個不慎的錯誤而遭到一次次的責罰。
“不是每一次犯錯都有機會彌補的。”
可不是?
他錯了一次,卻錯了一輩子。
手機螢幕忽然閃了一下,他搖搖頭稍稍清醒了些,點開簡訊。隨後,指尖劃過,刪除了資訊。
醫院複查的時間到了,可是,他現在哪有時間去處理這類“無關緊要”的事情?
隨手從抽屜裡拿了一瓶藥便吞服幾顆,工作幾乎佔據了他所有的生活,他不能給自己留下一分鐘的空白,否則便是大錯特錯。
機場
“爹地!”紅裙女子撲到男人的懷抱中,親暱地蹭著男人的脖頸,撒嬌著說,“幾年不見,我可想死你了!”
“少來了你,要是真的想我還不告訴去哪裡了!哼,女大不中留!”男人顯然不買賬,一臉酸溜溜的表情。
“你可是我最最親愛的爹地耶!”女子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表情。
“行了行了,走吧,回家再收拾你!”男人寵溺地點點女子的鼻尖,拖著她的行李箱往外走。
“爹地,我不在的這幾年有沒有什麼變化?”女子看著窗外,景物隨著車子的前進飛逝而過。
“你指什麼?”男人故作不明。
“爹地!”女子佯裝發怒。
“穆然回來了。”
女子不免吃驚,旋即微微一笑,自言自語,“看來我回來的真是時候了!”
“羞不羞?女孩子家的。”男人無奈。
他只有這麼個女兒,自然是捧在手心的寶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這才寵成了這副樣子。
“不準嫌棄我。”女子做了個鬼臉,臉色卻明顯地緩和下來,又燃起了期待。
幾年不見,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憶始
“咔嚓!”沈穆然拿著鑰匙對了許久的門鎖,終於開啟了門,步履蹣跚,酒氣濃重。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視線變得很模糊,加上滿屋的昏暗,他幾乎成了一個瞎子。他摸著黑把自己丟進了沙發裡,神志不清的,只覺得渾身都不太舒服。
不知躺了多久,胃裡一陣痙攣,混雜的東西在胃內不停的翻滾著,一股力道直直地衝向喉口。
他迅速地起身,顧不得胃裡頭因為酒精刺激而帶來的連綿不斷的燒灼感,快步的進了洗手間,雙手撐著洗頭臺,不停的嘔著。
白色如雪的洗皿盆裡染上了紫紅的色彩,在白熾燈的投射下,更顯得剔透,愈加妖嬈。
果然,酒場出生意。
今晚,他喝下了自己都忘了數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