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害他一回,他怎會輕饒?
可是,他是如何做到在抉擇他人生死之際,還有心思與紅紈賞月看花的?
“或許吧,琬兒沒事,被幽禁於鳳儀宮,父皇也被禁足了,而本皇……不,或許過不了幾日,就該改口了,這皇位,到底是沒坐穩。”
洛青嵐聽到他在笑,卻沒辦法轉頭看他的表情,只聽那聲音中,帶著無限感傷。
“司寇彥晞,你抓了我來,是想要挾他嗎?”她問他,沒有責怪,也沒有悲憫,只是平靜。
這種帶著淡淡疏離的語氣,讓司寇彥晞越發的難受,鏡中透著疲憊頹然的俊顏,不知何時竟爬滿了淚水。
他看著,覺得陌生。
他曾是那麼憧憬著閒雲野鶴的生活,他撫琴,琬兒便繞著他起舞……
或許,是從起舞之人變得一襲淡雅清新的青衣時,那些浮華那些奢望,才瘋狂的肆虐的生長起來了吧。
說到底,倒是她的錯了。
如此,他利用她一回,也不為過吧?
洛青嵐當他的沉默,是認了,就笑道:“你都說了北辰燁愛的是紅紈,抓了我來,又有何用?”
“紅紈武功不弱,又擅巫蠱之術,約莫還與北辰燁在一起,本皇沒有把握……”他說,“你腹中孩兒是北辰燁的,虎毒不食子,為了他,他會來吧。”
他不敢告訴她,在看到她懷孕之前,他當真是窩囊的,他想的,不是殊死一搏,而是帶了她遠走高飛,忘了宮廷的爾虞我詐,也忘了他曾與誰山盟海誓,她又為誰情牽……
“真的,只是為了孩子嗎?”洛青嵐喃喃問道。
司寇彥晞有些心疼,“羽衣,本皇不會傷你,若事成,你要榮華富貴,我給,你要自在人間,我允。”
她笑問:“我要北辰燁,你可能許我?”
他面色一僵,看著鏡中上翹的紅唇,不說話了。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聽到他說:“本皇,要他死……”
然後是他起身出門的聲音,似乎是掀開了珠簾,叮咚兒想的好好聽。
她還說了什麼,他的腳步頓了頓,裝作不曾聽見,走了。
她說:“那麼,我就要你死,你可能許我?”
在他與北辰燁之間,自私的妖精,選擇了心上人。
***
洛青嵐盼他來,又怕他誤落司寇彥晞圈套,盼他願為她妥協,又恐他受到傷害。
就是在這樣的等待中,司寇彥晞告訴她,他來了。
“羽衣,本皇要他有來無回,”司寇彥晞說,“你猜猜看,在北辰燁心中,是愛你和孩子更多,還是更愛他自己呢?”
那一刻,洛青嵐的心好忐忑,突然就覺得,她不該盼他來的,生死關頭,她想要他安好。
“司寇彥晞,你殺不了他,放了我,你還有一線生機。”她說,是善意的勸說,而不是威脅。
他輕柔的扶著她起來,小心翼翼的動作,好似她便是他的珍寶,任誰也想不到,他是要把刀抵上她的脖子。
他在她耳邊苦笑:“那不正好是你所希望的嗎?”
她語塞,原來他聽到了。
是啊,她那麼說了,可是,她的心真那麼想嗎?
北辰燁來了,紅紈也來了。
他是冷峻不羈,她是絕豔無雙,他黑袍翻飛,她紅衣起舞,端的是絕配的一雙璧人。
他們不般配!
洛青嵐心中就那麼叫囂著。
她脖子上橫著劍,雪亮雪亮的,正絲絲地冒著寒氣。
司寇彥晞已然是換了個人,滿臉狠戾的陰霾,粗魯的推搡著她走到北辰燁對面。
只有洛青嵐知道,身後的男人是那麼緊張,似乎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