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的我,其實早在他提著燈籠像鬼般飄著來找我時,我便硬氣不起來,因為那一刻,我是相信他真的在乎我……
被藍奕領回藍府時,天邊已亮出一抹魚肚白。
“藍裴……”見站在門口來回走來走去的藍裴,我詫然道:“你這是……在晨練?”
聽到我的聲音,藍裴腳步一頓,驀地轉頭朝我的方向看來,眼中滿是欣喜。
“邱纖!”
在藍裴朝我撲來那一瞬,突然一股勁力將我拽到一旁,堪堪避開藍裴的“襲擊”。
藍奕出手的速度極快,當我回過神來,撲了個空的藍裴險些一個踉蹌跌坐到地上,而藍奕則站在距離我一步開外的位置。
這便是藍奕真正的實力?
我抽了抽嘴角,不由覺得自己叫他吊死鬼極是特貼,因為他的速度和鬼有得一拼。
險些跌了個狗啃泥,藍裴站穩後忙走到我身旁,一番打量後,厲聲道:“你昨日一整天都去了哪裡?”
在我回來的路上,我便已想好說辭。我故作鬱悶耷拉下腦袋道:“昨日在回府的路上我一時嘴饞便偷吃了一塊桂花黑糖。哪知這桂花黑糖好吃得緊,我便沒忍得住,等到回過神來,素油紙包中的桂花黑糖便已全部祭了我的五臟廟。老夫人讓我去拿黑糖,這桂花黑糖還沒拿回府便被我吃光,傳出去豈不是又成了笑話。之前聽你說這桂花黑糖是從隔壁夏光鎮買回來的。我見天色還早,便思忖著去夏光鎮買些回來,不想卻在山中迷路。”
藍裴聞言長眉皺了皺,竟端出長輩訓話的架子來:“你一大姑娘獨自上山,若是遇上野獸該如何是好?”
我道:“一拳打死。”
恍然想起我能一拳打死猛虎,藍裴又皺了皺眉:“那若是遇上山匪呢?”
我道:“一拳撩翻。”
恍然想起我能打倒封颯,藍裴又皺了皺眉:“那你就沒想過自己會在山中迷路?”
我道:“如果想過,我就不會餓了一宿。”
“你……”藍裴內傷的揉了揉腦仁,擺手道:“你先回房休息,我讓筱三給你端鍋粥來。”
在山上蹲了一夜,又走了好幾里路,早就想平躺,我聞言忙回了偏院。
關上窗戶,我剛脫去外衫,準備抱著香枕夢周公,便聽到推門聲。
還以為是前來送粥的筱三,我抱著香枕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卻在看清站在屋中之人,神情一怔。
身著一襲月牙白袍的姜由正抱臂站在屋中,狹長的鳳眸噙著一抹痞笑。
見我盯著他,姜由勾唇笑道:“胖子纖,本座穿白衣可是比你那小叔叔更風流倜儻?”
我聞言上下打量起姜由來。
姜由面若冠玉,氣宇軒昂,一襲繡有銀絲暗紋的月牙白袍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如果說藍奕穿白衣像吊死鬼的話,姜由穿白衣就像是邪教教主。等等,他好像本就是邪教教主來著……
我抽了抽嘴角道:“你們兩者沒有可比性。”
姜由詫然:“為何?”
我抱著香枕盤腿坐在床上,朝姜由甩去一記白眼:“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說出這一典故,我豁然開朗,猛地往腦門上一拍道:“過去我一直不解為何會有人喜歡病怏怏的施夷光,甚至還將她的病態視為一種美。如今我終於知道,不管她有沒有病,像不像吊死鬼,在她喜歡的人眼中便是最美!”
不見我從客觀角度承認他比藍奕更風流倜儻,姜由皺了皺眉,冷哼道:“你這是哪家的歪理?”
我道:“范蠡家的!”
“……”姜由隨即一聲長嘆:“那施夷光便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典型。你可知她最後被自己心心念唸的情郎沉於太湖中?”
我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