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淺美笑笑,“你哥才不給我們來第二次!”
聞言,程情深有些失望地嘟起了嘴。
“沒關係啦!”施淺美摸摸她的額頭,嫣然巧笑著安慰她,“至少我們來過啊,記憶會儲存的嘛。”
說及記憶,程情深有些擔心地看著施淺美,彷彿是怕這敏感的兩個字會帶給她傷感的情愫,但還好,施淺美溫婉淺笑著的模樣似乎並非有感傷。於是程情深釋然,可,目光下垂,她定定地看著施淺美的鎖骨。
【淺美姐,你的戒指呢?】
順著程情深的目光,施淺美伸手一摸,脖子上已是空蕩。
“我的戒指呢!”施淺美驚慌起來,隨之就地查詢起來,但空蕩蕩的地上根本沒有她的戒指。
那戒指很重要,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對施淺美而言,戒指就等同於母親的存在。
她仍然記得,母親臨終前的那一番話,她說:“美美,媽媽沒什麼能留給你,這個戒指是你外婆留給媽媽的,媽媽現在把它給你,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好,媽媽都會在你身邊守護著你。”
那個晚上,母親斷氣後,施淺美就拿紅繩將戒指穿起來,戴在了脖子上,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除了她昏迷的那三年。
因為治療,程情深不得不幫她摘除了戒指。
可,當她醒來後,不經意摸到脖子時,她就慌亂地朝著程情深大叫“我的戒指呢”,她那緊張的模樣,登時就嚇壞了程情深。後來程情深暗下慶幸,好在當時程墨深不在,不然施淺美可更加不受待見了。
再容不得多想,施淺美轉身,就要衝入人群裡。
可,程情深拉住了她。
未等程情深用手語表達些許什麼,施淺美就掙脫了她的手,一邊衝入人群裡,一邊吩咐她:“情深,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即使漫展已經接近結束時間,可人潮依舊洶湧。
施淺美費了好大的心力,才終於在垃圾桶旁邊找到了她的戒指,戒指沒事,可紅色已經壞掉了。
“對不起,媽媽,差點連你也丟掉了。”
有淚在眼眶裡旋轉徘徊,她嘆氣,深呼吸,將眼淚逼了回去。而後吹吹戒指上的灰塵,閉眼,將戒指捂在胸口,才終於安定下心神。
然而,施淺美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戒指,卻丟了程情深。
當她回到電梯前,程情深已經不見了。
施淺美再次慌亂起來,左右張望著,叫喚著:“情深!情深!”
有人應聲回頭,但人潮裡,施淺美始終看不見程情深的身影。她的心按耐不住地驚慌失措起來,她想著不會說話的程情深此時此刻在陌生的人群裡該有多慌亂,她開始責罵起自己的粗心大意,責罵自己不該留下程情深一人。
心再無法安定,施淺美再次擠進了人群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人潮也漸漸疏散起來。
可,即使喧囂裡被覆蓋的一聲聲的“情深”漸漸成為空氣裡最大回應,然而目之所及之處,卻始終沒有類似的身影。
Chapter 08
夕陽西落,殘留天際的霞光漸漸隱去了光線。
霓虹燈陸陸續續點綴在漸愈墨黑的半空,夜來臨,一步步緩緩地開始擁吻著整個馥澄市。
施淺美站在偌大的廣場上,周圍是或熙攘或沉默的過客。
她已經翻找了整座馥澄大廈,以及偌大的廣場,但始終沒有見到程情深,也沒有任何人在她的詢問後回答她一聲“我見過那個女生”。
她仰起頭,廣場內的光唏噓著圍擁著未有星光裝飾的深藍天空,風從左邊吹來,凌亂了她的髮梢,哆嗦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