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離抬頭看他,指了指冒著寒氣的寒冰湖,“你下湖去吧!”
南宮辭看著他,遲疑了一會兒,“為什麼。”
“小丫頭當初為了你可是跳了寒冰湖,你現在倒不願意為了她跳下?”
“我為什麼要跳?”
“你不跳我不醫了!”即墨南起身就想走。
“且慢!”南宮辭攔住他,又俯下身低頭在陶織沫耳旁道,“沫沫,我先離開一會兒,我就在旁邊,你不要害怕。”
他說完,大步踏入寒冰湖中。只一步,便身子一僵,兩步,他凍得渾身直打顫。整個身子沒入湖中時,他臉色都青了,牙齒上下直打顫。
南宮辭強忍著在湖中撐了半日,終是忍受不住暈死了過去。
陶凌雨慌忙入內將他撈了起來,他是寒冰湖救活的人,身子與寒冰湖相融,早已不懼其冷。
他輕嘆一聲,“師父你何必這般欺騙他?成全他們不好嗎?”
“你個傻小子,為師還不是為了你?”即墨離瞪他,又看了一眼陶織沫,“還有一天半才醒!這裡冷死了,我不呆了!”
這南宮辭,先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欠扁的模樣,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不借此機會報復一下他怎麼成?不過,能看到一個這麼桀驁的人對他唯命是聽,這感覺真不賴!即墨離一下子又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這個小丫頭性子不錯,配他徒弟就好了。他不由得想起他和小夭,以前小夭小時候,也是愛喚他四哥,後來開始跟著爹學醫了,便改口喚他小師兄。這徒弟和小丫頭的情形,與他與小夭是這般地相似啊,甚至她們都愛上了別人。不知道他與小夭的遺憾,在這一對身上能否得到彌補?
想起小夭,他不由得又有些傷神。小夭的女兒,性子與她這般相似,一樣的調皮倔強,一樣的……愛得不悔不悟。
當天夜裡,南宮辭發起了高燒,燙得很是利害。
陶凌雨替他針灸完,又守了他一夜。
即墨離不樂意了,“要是燒傻了多好,他還會來和你搶小丫頭嗎?”
“他若是傻了,便沒人來照顧織沫了。”
“我說你傻呀!”即墨離猛戳了一下他太陽穴,戳得陶凌雨身子都晃了晃,“你不會親自去照顧她呀!”
陶凌雨不為所動,認真道:“織沫會難過的,她只會喜歡他,不會喜歡上別人。”在他小時候就知道了,他躺在病床上,從窗臺裡看到他帶著陶織沫飛上牆,她笑得很開心,比和他帶著她爬樹時要開心多了,起碼她不會掉下來摔傷。他記得,她那個時候看著南宮辭的眼眸,整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南宮辭能給她的,總是比他能給的多得多。
“沒想到教了這麼個笨徒弟!”即墨離來氣,狠狠踢了南宮辭一腳,南宮辭悶哼了一聲,又開口喃喃喚了句“沫沫”。
有人拿一塊很冰的東西放到了他額上,他眯著眼手一抬,終於抓住了那隻手,那隻手冰涼而纖細,他連忙抓住這隻手按到自己臉上,不斷地噌著,喚道:“沫沫……”
陶凌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使勁抽回了手。
第二日,他仍是高燒秒退,口中瘋話不斷。
雍王府,瀟瀟院。
南宮辭大步流星踏入院中,見一個藍衣女子倚在窗臺前,面容哀婉。
“沫沫……”他連忙喚道。
女子怔了一下,冷眼看他,“你來做什麼?”
“沫沫……”他連忙奔了過去,卻發現自己腳步蹣跚,竟是瘸著腿!他、他回到了前世!
是了,這樣的面容,是前世的陶織沫,眉眼中總是隱著淡淡的哀愁。
“沫沫!”他毫不猶豫奔了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南宮辭你幹什麼!”陶織沫連忙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