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高豫在前方怎麼催促。只管慢悠悠在後邊走,等到了北宮宮門,只見一群宮女內侍擁著幾人已經走了出來。
二皇兄秦興瀾今日司職陪護貴賓的重任,裝束十分正式,頭戴金冠。腰纏玉帶,一襲銀白華服,更顯得面如冠玉,英俊儒雅。
這位南越公主蕭月卻是個真正的病美人,年方十五歲,生得梆眉杏眸。
兩質含憨。看起來十分面善。
兩人站在一起,居然相當和諧般配。
秦驚羽由此想到大皇兄與東陽貴賓同遊之事,心中暗歎,看來父皇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再看那南越皇子蕭冥,仍是一身紫色錦袍,比昨日所見色譯略深,照理說,紫色象徵高貴,大夏皇長子秦湛霆生平極愛著紫裝,這蕭冥既來天京。
不可能一無所知,卻仍是紫衣裹身,一意孤行,足見其氣焰之盛。
昨日距離稍遠,只注意看他的眼睛,此刻離得近了,細看他的五官,的確俊美非常,端的是一表人才,然紫衫華貴之餘,更顯出面色陰冷,氣質孤傲,就連唇邊那一抹笑,也是清淡涼薄,並無半分真心。
呸呸呸,誰欠他十萬兩銀子似的,越看越討厭!
“三皇弟,怎麼來這樣晚?”
見秦興瀾眉頭微皺,秦驚羽趕緊上前兩步:“路上踢著塊石頭,蹩了腳。真是對不住!”
“是麼,還磨蹭什麼,快過來見過南越皇子與公主殿下。”秦興瀾話是如此,語氣裡並無太多殷勤,倒也是,大夏為五國之首,南越只是個諸侯國,因為戰敗,那為期十年的賠款進貢還在繼續,雖同為一國皇子,身份卻有尊卑之別。
秦驚羽笑了笑,拱手見禮:“驚羽見過冥殿下,月公主。”
蕭冥默然還禮,蕭月跟在他身後微微福身,輕聲喚道:“三殿下。”
秦興瀾待他們見禮完畢,看下天色,朗聲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這就去南苑吧。”
一路上,幾人闊步在前,眾多宮人內侍簇擁在後,淺談低笑,倒也融洽。
秦興瀾平日話並不多,這回遇上個更加沉默寡言的南越皇子,礙於地主身份,也不好不理,而秦驚羽天生就是個話匣子,談天說地,噓寒問暖。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直把蕭月聽得不時掩口低笑,面頰上漸漸有了徘色。
行不多時,就到得南苑門口。
最近事務忙碌,掐指一算,已經好幾月沒來,院落修飾一新,銅獸刷了桐油,被擦得錚亮,院中草長鶯飛,生機盎然。
門外守衛士兵已經撒去,空落的門前只那名南越老太監孟堯顫巍巍侍立,一身舊時衣袍,見得蕭冥大步過來,迎頭就拜:“殿下,老奴有罪!老奴沒照顧好二殿下……”
蕭冥一個箭步過去,托住他的手臂:“快快起來,二弟之疾,我已知曉,,此是天意弄人,與你無關!”
呵呵,這還像句人話!
天意弄人,既是天意,與她大夏也沒任何關係……秦驚羽心裡剛發出這一聲感嘆,就聽得身旁蕭月低低喃道:“我二哥在哪裡,你快帶我們去吧。”
孟堯起身站穩,臉上老淚縱橫:“二殿下……就在後院涼亭內,老奴這就帶路。”
說罷。根本不看秦氏兄弟,轉頭就走。
對他的態度,秦驚羽早已見慣不驚,倒是秦興瀾微有錯愕。蕭冥看得分明,面色放緩,適時解釋:“舍妹與二弟自幼感情篤厚,歷經數年得見,一時忘情,還請兩位殿下見諒。”
秦興瀾微微一笑:“無妨,我們進院去吧。”
一行人踏進院門。跟著前方身影,穿過長廊甬道,來到樹木蒼翠的後院。
院中是一棵聳立參天的巨大桑樹,陽光將樹影拉得一半橫斜,如蓋的樹蔭下建有一座竹木結構的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