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鳳並沒有掙扎,此時顯策他們都還在,若是自己有了太多的動作,只怕是要引人注目的。再加上自己剛剛聽了這麼多不該聽的話,只怕他們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朝鳳放鬆身子,好叫身後的人知道自己並沒有要掙扎的意思,然後小幅度的抖動了一下手腕,抖出袖子裡的匕首,隨時準備一擊格殺對方。
“呵呵。”朝鳳的耳後傳來輕輕地笑聲,溫熱的氣息灑在朝鳳的耳畔“好快的匕首啊,殿下小心,不要劃傷自己了。”
說話人的語氣實在輕佻,但是因為那個聲音極好聽,倒也不叫人感到厭惡。
忻明?朝鳳皺皺眉,他來這裡幹什麼?他又在自己的身後站了多久?
“呵呵,殿下的身子繃的可真緊,是在害怕嗎?原來殿下也會害怕的啊。”忻明把頭靠在朝鳳的肩膀上,看著朝鳳的表情痴痴地笑道。
朝鳳撇了忻明一眼,也不反駁,也沒有把手裡的匕首收回去,反而大大方方的直接露出匕首。
忻明看見朝鳳的反應,就想看見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般,又笑了笑。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顯策才離開,而張彬知等到顯策走遠了之後,又張望了一番,才離開。
“走開。”朝鳳反手一掙,脫開忻明的控制,然後直接把匕首甩像忻明,在自己和忻明之間劃出一大段間隔。
匕首閃爍出危險的寒光,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讓忻明也不敢有一絲一毫大意。
忻明收斂起笑容,向後急速退了腳步,卻還是被匕首劃破了衣襬。忻明看看衣服上的劃痕,暗自驚心,若剛剛自己要是再慢那麼一步,只怕劃破的就不只是衣服了。
“金銀首飾這麼多,可惜殿下好像偏偏只喜歡玩刀子啊。”忻明看著朝鳳,勾了勾嘴角,笑的有幾分輕佻“不過這匕首女孩子家還是少玩些好,要不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朝鳳看著忻明,也跟著笑了笑,不過這笑容實在是有一些冷“世子多慮了,朝鳳就是孤獨終老,也絕對不會嫁給世子。世子自然是不需要操這個心的。”
“殿下這麼說可就叫人傷心了呢。”忻明一邊哀叫,一邊伸手捂住心口,彷彿因為朝鳳的話,受了多大的傷害一般。
“傷心?呵呵,世子你有心嗎?”朝鳳笑笑,笑容中有幾分的嘲諷“就算有,世子的心也不是完全的,是不是啊忻明?”
忻明的臉上白了白,一直以來自己都在扮演哥哥,並且成功的取代了哥哥,可是自己呢?真正的自己又去了哪裡,又變成了誰?
自己以前好像是有名字的,叫什麼呢?忻明皺皺眉,卻始終沒有能夠回憶起來。
童年,多麼美好的一個詞,可是對自己來說童年是什麼呢?忻明努力的想了想,所能想到的不過是那漆黑的,陰冷的柴房。所能回憶起的最美好的東西,也不過是柴房上邊那個一尺見方的小洞。
在太陽最毒的時候,那小洞中便會透下些許的陽光,那便是自己能見到的最美好的東西了。忻明望向天空,彷彿自己還在那件柴房中。
“世子在笑什麼?今天的天空有那麼美嗎?”朝鳳收回匕首,順著忻明的目光看去,然後問道。
笑?忻明愣了愣,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有笑嗎?為何發笑呢?為了那小柴房?為了那一尺見方的小洞?
“童年是一首憂鬱的詩,赤誠卻不明媚,美麗而不美好,有時甚至是羞於見人的,卻讓每個人流連忘返。”朝鳳笑笑,看著忻明“看來就算是世子,也有捨不得忘卻的事情啊。”
“什麼叫就算是世子?難道殿下就如此看不起我嗎?”忻明挑挑眉,佯裝生氣的看著朝鳳。
這一次忻明沒有再刻意的以‘忻明’自居,而是用了‘我’,朝鳳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