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我有些訕然地一撇嘴,正打算專心吃飯再也不去理他,卻見他忽然朝我微微側過臉,似是對著空氣輕輕一嗅:“敘利亞價比千金的香粉果然名不虛傳,氣味至今猶存。”
“……”我想起了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頓時鬱悶了,蔫蔫地沒說話。
“你喜歡這個味道麼?與你家鄉的香粉比起來。”
他淡淡地對我隨口一問,優雅地往象牙高腳杯中倒酒。聽他這麼說,我不由地低頭在身上四處聞了聞。但見他用眼角斜睨過來,我才意識到這動作傻里傻氣的,實在有失我貴族千金的身份。
“還行。”我正襟危坐,故作鎮定地評價道,“以花香為主,總好過我姐姐愛用的琥珀和雪松。至少聞上去像個女孩子。”
他抿了口葡萄酒,眉毛微挑:“琥珀和雪松?”
我點點頭,想跟他解釋,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卻仍是詞窮。
“……反正就是不同種類的香粉。”我頓了頓,岔開話題,“我姐姐天生一副男孩脾氣,喜歡倒處遊山玩水。我的臥室裡有一盞三層的水晶燈,便是她從義大利給我帶回來的禮物。那燈亮起來的時候晶瑩剔透,特別漂亮。”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幽幽地嘆口氣:“我最想念的人就是她了。”
拉美西斯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那樣靜靜地聽著。我突然回過神,又是一陣鬱悶。我怎麼會跟拉美西斯說這些?
我隨便吃了幾口菜,掩飾我矛盾的心情:“別誤會,我只是想家了。人一想家就喜歡多愁善感。”
拉美西斯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語氣有難得的溫和:“你從一開始就拿想家當藉口。”
不得不承認,這雖然是事實,我卻還是被小小地噎了一下。我發自內心地感慨道:“拉美西斯,如果你不是古埃及人,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拉美西斯似乎在咀嚼我的話,他的表情很認真,好看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小麥色的肌膚上留下淡淡的影痕。
良久,他才又端起酒杯,俊美堅毅的眉目緩緩浮現出不可一世的溫情。
“納芙塔瑞。意為最美麗的女人。”
我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吧?
只見他繼續說道:“這是個好名字。我便把它送給你。”
“……”
“從此埃及的太陽皆因你而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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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芙塔瑞王妃。
這個名字我一點兒也不陌生。拉美西斯二世成為聯合執政法老後三年便迎娶了她,她擁有著法老所有的真情與眷戀,在當時的埃及,她被法老賦予了無上的權力。在她生產六子,年近半百溘然長逝之時,她的容貌依舊嬌美動人,不曾黯淡半分。
她的事蹟如同尼羅河川流不息的河水,傳頌至今。她被刻在壁畫,被供於神廟,甚至被後世的埃及人奉為女神。
難道納芙塔瑞——真的就是我?!
“你怎麼了?”拉美西斯看著我忽然蒼白的面孔,拿著湯匙的手暗暗發力,骨節分明,他忍不住有些擔心,“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躊躇著開口,聲音明顯在顫抖:“拉美西斯,你賜名於我,是要娶我嗎?”
我想起奈德麗嬤嬤遮遮掩掩的那番話,以及她下午所做的一切。這難道不是在籌備婚禮?
他倒對我的一語中的沒太多驚詫,好像早料到我會自己猜出來。左右三天後便是大婚,他也沒打算瞞我,直接了當地說:“王室會議已經順利透過了,三天後,我們的婚禮將從孟斐斯開始,在卡納克神廟接受最高祭司的祝福,再到底比斯的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