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吧去吧。”她說著,兩眼還在緊鑼密鼓地搜尋人群,都不願多看我一眼。
我開始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姐姐。
我嘆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懣不平,朝曼德少爺的遊船走去。
不多時,我便登上了小小的船隻。下人為我掀開紗幔,見我走進去,便重新掩好,紛紛退下了。
我朝修長高挑的背影道:“久等了。”
我坐下來,端起斟了酒的玻璃杯,兀自喝了一口。這時,桌子對面才傳來過分溫和的聲音:“菲狄安娜小姐,我好像並沒有邀請你。”
我愣住,眼看烏瑟不慌不忙地朝我轉過來,手一抖差點摔了酒杯:“……怎麼是你?”
“曼德少爺的船在旁邊。”他朝一側的窗外看了眼。我順手撩起紗幔,只見不遠處裝飾更為奢華的遊船上,似乎有人捷足先登,船艙裡不時傳來隱隱約約的歌聲。
好像是蘿絲小姐。我在心中猜測。一時半刻的,估計他也不會著急見我。
我站起身:“不好意思,打攪了你的清靜。”
我正要離開,烏瑟突然在背後叫住了我:“小姐請留步。”
“有事?”
他只是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想聽你講一講你在古埃及的所見所聞。”
我想起昨天在展廳裡並不算愉快的對話,挑高了眉,“給我一個理由,烏瑟。”我藉著燈光打量他,“你為什麼想聽?”
不出所料,他還是選擇了沉默。他既然不肯交心,我也沒必要再過多停留,兩人各懷心事,還是離得遠些才更安全。
我抬腳就朝船外走。烏瑟的聲音突然隔著桌椅低低傳來:“我失憶了。”
他在隨波搖曳的船艙內站起身,語氣越發沉重:“我在西城的古堡中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腦中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字眼,先知烏瑟,納芙塔瑞,拉美西斯二世。我不知道我從哪裡來,也不知道我要做些什麼。我一直調查這些事,就是為了弄清關於我的一切。”
他一字一頓道:“我懷疑我就是那位墮落先知。”
聽他說出這麼一番話,我的內心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在卡迭石城外的高地上,我和烏瑟一同消失在漫天黑霧中,回到了眼前的時空。
並且,他所落腳的時空並不具備穩定性,這讓他沒能和我保持在同一時間線。
簡而言之,就是他出現得早了幾年。
“你能講講你的故事嗎?”他又說,“關於墮落先知的那部分,請務必詳盡。”
“你不是不肯相信我的話?”我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補刀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會是納芙塔瑞?”
“我很抱歉。不該無端質疑你。”
他如此誠懇的態度,若擱在原來的烏瑟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看見的。我稍稍收了心:“好吧。講給你聽,總比講給珈藍荷或者曼德要好多了。”
我從那頂菲碧王冠開始說起。如何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了時空。如何被陷害,卻還是與法老成婚。如何在王宮的花園裡遇見了阿波非斯的先知,最終在他瀕死的時刻,我抱著一命換一命的決心,救活了他。
“至於納芙塔瑞為何會變成一個黑髮黑眸的古埃及女人,我也無從知曉。”我說,“雖然有那塊寫字板作證,可他到底還是抹去了我在歷史中的身影。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再沉重的思念都壓在心裡,只要沒有親眼看著我死,就一直等著我回去找他。”
“你會回去嗎?”烏瑟突然輕輕開口。
我看向船艙外的水面。視線落進濃重的黑暗裡,連神思都跟著染上幾縷幽涼。
“我回不去了。”
王冠不再有魔力。午夜十二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