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掀開處,出來一位明陣皓齒、綠裙達地的小姑娘。
一位女騎士趨前攙扶,似乎把這位小姑娘看成了弱不禁風、走兩步也需要扶持的千金小姐。
店堂中,侍女紫電與一位同伴正和店夥商量派人到府城請郎中的事,兩人好奇地打量這群一大早就投宿的怪旅客。
“我家小姐姓喬。”一位騎士向櫃內的掌櫃說,將一疊路引遞上:“京師來,至泰山進香。”
“客官要住幾天?”掌櫃的一面在旅客流水簿上記載,一面信口問。
“不一定,想走時就走。”
紫電柳眉深鎖,偕同伴入內去了。她看到流水簿上登載的姓名;喬綠綠,十七歲,京師人氏……
令她皺眉的是:男女騎士都佩了劍,定然是保嫖或家將一類難惹的人物。
來了不速之客,這些客又來頭不小,鬧起事來必定平空增加這一群勁敵,也必定影響大局。
如不將這些人趕走,計劃必須全部更改。
片刻,出來兩個趕車的騾夫。
荒村小店,裝置簡陋,店外沒設有停車階下馬石一類玩意,車停放在廣場右首的幾株大槐樹下,露天放置,車伕必須勤快地經常加以檢查拭抹乾淨。
輕車停在兩輛騾車的旁邊,虯鬚車伕正在與店夥一同卸除馭馬,一面取下車內的箱箱包裹。
寇大爺的兩個騾夫走近,要整理自己的騾車。
喬家那位虯鬚車伕高大健壯,年歲其實並不大,二十餘歲體能與智慧剛成熟,可能修養還不到家,自顧自幹自己的活,懶得理會身旁的人。
兩個騾夫看到車伕腰間纏著的烏光閃亮長鞭,眼神一變!
那是一根軟皮纏編的文八長鞭,跟傳統的趕車長鞭完全不同,不用長杆,利用本身的彈性與硬度,可以鞭策兩文外的健馬。
用這種鞭趕車的人極為罕見,形之於外的形象是剽悍、健壯、粗豪,與用有杆長鞭趕車的大掌鞭那修然、從容、灑脫的形象完全不同。
要招惹這種入,真需要幾分勇氣。
車停在一起,照料車的人難免有貼身接觸的時候。
虯鬚車伕則抱起一隻衣箱,一位騾夫恰好擦肩而過,右手有意無意地一抬,手臂便擦過衣箱外側。虯髯車伕身形一晃,雙腳立地生根。
“好傢伙!找麻煩來的。”虯鬚車伕大聲說,虎目彪圓,“砰”一聲放下衣箱,狠瞪著騾夫:“你以為你有幾斤蠻力是不是?你他孃的昏了頭,走!到外面去,太爺較量給你看看,讓你這渾球見識見識。”
說完,大踏步向外廣場走。
人高大雄壯,滿臉虯鬚,腰間長鞭纏了四匝,更顯得粗壯雄偉,在背後看也像是一座山,要和這種重噸位的人交手,真得先問問自己的拳頭力道有多重。
騾夫當然也夠雄壯,不然豈敢公然挑釁?
冷冷一笑,在後面跟著走出。
“你這蠢貨似乎很神氣呢!”
騾夫跟在後面嘀咕,突然飛躍而起,雙腳猛蹬車伕的腦袋和頭脊,如果蹬中踹實,不頭裂頸斷才是怪事。
車伕似乎早已料到騾夫要從身後偷襲,也料中偷襲的招術。身後的弱點其實只有上盤的背心和頭頸,中盤有長鞭保護,下盤腳部有護股護膝,打擊不會致命,稍有見識的,必定知道偷襲的人要攻擊何處。
車伕直等到靴底將及頭頸,方向下一挫,粗壯的身材居然在剎那間高不及三尺,似乎平空縮小了許多,雙手上伸,間不容髮掠頂而過的雙腳被他扣住了。
“好!”
車伕隆喝,挺身而起,神力驟發,身形開始旋轉,把驚叫出聲的騾夫掄轉旋動,有如棍招中的山東大擂,越旋越急。
另一名騾夫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