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眾人驚訝甚至作嘔地大口吃著棒棒糖和甜點。這項獨特的癖好,當然是童年被寵壞的結果,可是王子的家人卻也從來不曾勸阻過。嗯,就這麼決定了,王子決定將廚師一起帶去。
馬車來到尼瓦河旁以粉紅色大理石砌成的顧家皇宮,那是許久以前凱薩琳大帝,送給她最寵幸的大臣顧普頓的皇宮。王子交代了一些事給伊凡,然後將茵娜扶下車,走向華麗的大理石階梯。莊嚴厚重的銅門,在兩人接近時,自動地為他們開啟,彷彿有人時時侍候,等待主人的歸來。
薩嘉告訴舉止優雅的英國總管,立刻要去波多斯各,只是回來換旅行服。“魯多,你是否可以帶這位--小姐--”他看向身旁的茵娜。
“我姓庫-”她衝口而出,怕太快被人識破又改口道:“是竇,我姓竇。”
“嗯,竇小姐需要在旅程開始之前梳洗一番。請帶她到藍寶石客房,再指派一名女侍伺候。”
“是的,王子殿下。”總管恭敬地回答,他打量著這位年輕女孩簡陋的衣著,顯然立刻將她排入了他勢力的階級名單之中。顧家早就習慣和主人同時出現的美女,所以魯多臉上並沒有任何驚奇的表情。
薩嘉再次轉臉面對茵娜,以一貫命令的口吻道:“請小姐務必不要超過十五分鐘,我不喜歡等人,可能會拋下你先走也不一定。”
然後魯多領著茵娜來到客房,並詢問她除了女侍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需要。
“不了!謝謝。”茵娜柔聲道謝,她的內心深為惶恐,既震懾於房中洛可可式建築的華麗,且畏懼這名英國總管一臉高傲的神色。她家中的僕人,一向都是俄羅斯鄉下人,雖然有些幼稚、憨厚,卻從來不用如此高傲無比的態度接待客人。
幾分鐘之後,魯多對家中的女管家道:“錢太太,我們雖然經常看見王子的女友在客房中進進出出,可是通常他都知道她們的名字呀!”
“別緊張,在明天天亮之前,他一定會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錢太太揶揄地回道,兩人氣定神閒地站在樓梯口守候,以防王於在離開前又會下什麼命令。
十分鐘之內,薩嘉已經重新出現在樓梯上方,一派休閒打扮,乳白色的農民衫,繫上一條紅色的麂皮皮帶,黑色的喀什米爾毛長褲,塞入黑色小山豐長靴裡。他過長的黑髮有些凌亂,因為在快速換裝的時候,以手代梳隨便順了一下。他不疾不徐地走下扶手裝飾有希臘美女的階梯,一邊側身穿著華麗的毛皮大衣。“伊凡,有沒有送出訊息,讓莫斯科的火車等我們呢?”
“有的,殿下,已經交代去辦了。”
“那個年輕的廚子準備好沒?”
“是的,王子,他已經往莫斯科火車站去了。”
“我的槍和酒也送去了嗎?”
“是的,殿下。”魯多自信地向薩嘉保證,因為他做事向來謹慎。“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了,謝謝你,魯多。也謝謝你,錢太太,你們都很有效率。”
王子開始在寬敞的玄關裡踱來踱去,魯多和錢太太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差遺。在走了第三圈時,他不耐煩地將手套用力甩在手掌中,咕噥道:“小姐的梳洗應該都超過了十五分鐘,魯多派個人上去催催。”
該死,他想,究竟有沒有一個女人會準時呢?他決定再等她五分鐘,她再不下來,薩嘉就要離開,將這個不守時的女人留在這裡,就在他快要失去耐性之前,茵娜出現在樓上,她快步地衝下樓梯。
“非常抱歉,殿下,因為壁爐的火不是很旺,而我的鞋子又特別溼,所以--”
王子粗魯地打斷了她的話,抓著她的手就往門外衝。“莫斯科的火車還停下來等著我們呢!”
“再見,王子陛下。”魯多和錢太太異口同聲鞠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