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我都跟小明遠在一起,上午教他認拼音,下午教他背詩,什麼床前明月光,什麼鋤禾日當午。
小傢伙記性好,我只說了兩三遍他就記住了,幾分鐘一首幾分鐘一首,沒過多久就快把我的腦容量給掏空了。我當然不能被他看出來,只找藉口說天晚了得睡覺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忽然發現小傢伙的臉蛋似乎圓了一些,心裡一喜。趕緊上手抱,果然比來的時候重了些,頓時滿懷成就感。看來這養肥大計已經開始見效了。
10
10、十 。。。
十
北方的冬天就是來得這麼悄無聲息。
大早上一起來,就開始覺得周圍有些不同,颼颼的涼意從腳底板往上衝,一直灌到後背心。把門一拉開,乖乖,這冷氣吹得,一晚上可不就下去了八九度。
天氣陡變,小朋友特別容易生病。小明遠本來身體底子就不好,萬一一個沒弄好,得個風寒感冒什麼的,那可就麻煩了。所以我趕緊把箱子裡的厚衣服拿了出來,一層一層給小傢伙套上,套到最後,小明遠都忍不住抗議了,“姑姑,我都走不動了。”
我低頭一看,可不是都快成圓的了,連胳膊肘子都彎不動了。又趕緊把裡頭的毛衣脫了一件,再重新將襖子套上。
我沒在東北過過冬,只從電視和書本中看到過相關的介紹,聽說要是出門不戴耳罩,一不留神就把耳朵給凍壞了,哐當一下就能打掉。多嚇人!
不過幸好我早有準備,給小明遠的是一個粉藍色的小熊耳罩,我的則是鵝黃色的小鴨子,往耳朵上一套,全村的人都過來瞧熱鬧。大人們還只呵呵地笑,捂著嘴指指點點,那些小娃兒們盯著小明遠饞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小明遠這次終於充分顯示出了孩子的天性,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在一眾小娃兒們面前神氣活現地走來走去,雖然竭力地忍著笑,但那股子得意勁兒卻從骨子裡透了出來,看得我只想笑。
那些小娃兒們這回一點也不淘了,跟看稀罕活兒似的跟著小明遠,鼻涕蟲好幾次偷偷地伸手想摸一摸,都被大河給打了手心,還高聲罵道:“瞧瞧你滿手泥,別把這寶貝給弄髒了。”說罷又笑嘻嘻地朝小明遠道:“牛娃子,俺能摸一摸不?”
小明遠大方地把耳罩摘了下來遞給大河,朝他“嗯”了一聲。大河一愣,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小明遠又道:“大河哥你戴。”
大河頓時激動起來,哆嗦了幾下想伸手,又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在衣襬上使勁擦了擦,這才搓著手小心翼翼地把耳罩接過來,又小心翼翼地戴在耳朵上。罷了,朝周圍的小娃兒們搖頭擺尾地直顯擺,把旁的小娃子羨慕得不行。
小明遠也抿著嘴笑。其餘的小娃兒們見他似乎挺好說話的,一古腦湧上來,嘰嘰喳喳地也想要試戴。小明遠也不小氣,通通都應了。不一會兒,他就跟那些大他幾歲的瓜娃子們打成了一片。
現在這時候,地裡早沒了農活兒,正是人們所說的貓冬的日子。三三兩兩的大嬸小媳婦兒們都湊堆兒地納鞋底織毛衣。
這時候的農村,大夥兒穿的都是自家做的布鞋和棉鞋,把不要的舊衣服破床單什麼的裱糊起來,剪成一層一層的鞋樣兒,再一針一線地納起來,這就成了鞋底。再把厚實的燈芯絨布剪成鞋面縫起來,一雙鞋子就做成了。
當然,這活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試著拿三嬸的鞋底試了試手,手指頭都快戳破了也沒納出一針,倒把一起做活兒的嬸子們逗得哈哈大笑。
鐵順嫂子道:“慧慧妹子別白瞎忙活了,你手裡頭沒勁兒,就算把針穿過去了,那鞋底也還是松的。你要是喜歡穿棉鞋,回頭俺給你做一雙。”
我趕緊道:“那可不行,這做一雙棉鞋多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