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緩一緩,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
當然,冷靜歸冷靜,工作不能停,抬手看了下表,晚飯他還約了一幫院線的朋友,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把專案談下來。
院線合作的事牽扯很多利益,表面上談起來一片歌舞昇平,檯面下卻幾乎是在以毫米為單位在向前推進。
李寅啟和林豐耀組團去忽悠了好幾次,才把幾個核心點商議妥當,這邊跟運營部的人開會交代完後續細化的任務,那邊李寅啟就抓起了電話。
“Amy,幫我確認下《偽證》的劇組現在在哪拍攝?……B座18樓?咱們這兒的B座18樓?……哦,我知道了。你聯絡一下劇組,讓人通知陸銘和遊霄,今天拍攝結束後來我辦公室找我。……對,誰先拍完誰先來,不管多晚。”
牆壁上的時鐘指標已經撥過了十點,公司裡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下班離開,李寅啟辦公室裡卻依然燈火通明。
以他的工作狂作風,不用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手插兜的傻傻等在那裡,所以當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他還埋頭在一堆檔案之中。
“啟哥,你找我?”
李寅啟抬起頭,就看見陸銘活像個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裡罰站的小學生。
說實話,眼前的這個人也算得上多面,他留給李寅啟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淡泊名利,清高孤僻的流浪藝人。
可後來的幾次接觸中,他雖然依然保持著最初的機敏,但對李寅啟表現出的毫無掩飾的親近又讓人感覺他單純的像個孩子。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了八年前的那場設計,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杜歡口中的那段故事,任李寅啟再怎麼精明,也很難將那些事件的主角跟眼前的人聯絡在一起。
而在看過了他在鏡頭前的表現之後,李寅啟會更傾向與遊霄對他做出的評價,這個人是註定要發光發亮的。
陸銘發現李寅啟只是默不作聲的盯著他看,又靦腆的低下了頭,小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李寅啟這才合上手中的資料夾,指了一下旁邊的沙發,示意陸銘坐下。
“陸銘,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些事想問你。我只是想弄清楚心裡的一些疑問,並沒有別的意思,所以我希望你誠實的回答我,不要有所隱瞞,可以嗎?”看著陸銘收起了先前的靦腆,一臉認真的答了聲“嗯。”李寅啟也鼓勵般點了點頭,繼續他的提問,“你的演藝經歷裡寫著,你八年前曾經拍過東海的戲,我聽說那其中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隱情,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陸銘聽到這話,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帶動身下的皮質沙發發出輕微的聲響。
斟酌了許久,他才抬起頭。
“啟哥,無論你聽到了什麼,我只能說除了最後參演電影,其他的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
陸銘的臉上此刻流露出一副混雜的表情,那個問句給他的感覺似乎是李寅啟在懷疑他不光彩的歷史。
李寅啟看得出陸銘是想向他解釋自己的清白,但那份急切背後,還隱藏著一份鄙夷,就好像之前在閔行樓盤的拍攝現場,他看遊霄的那種眼神。
“你沒有參與?我可以理解為你只是沒有參與,但卻全程知情嗎?”
陸銘的眼睛明顯擴大了一圈,話說到這份上,已經不存在任何誤解的成分,只見他的眉眼之中驚異轉為憤懣,咬著牙低聲回問了一句:“是遊霄跟你說的?”
“陸銘,在你眼裡我難道就是一個聽人亂嚼舌根的糊塗老闆?我說過,我找你來不是為了追究什麼責任,你和遊霄現在都是東海的人,都是我的兵,我要是摸不清楚你們每個人的小心思,怎麼能放心帶著你們上陣殺敵?”
“啟哥。”李寅啟的雙向施壓戰術在陸銘身上顯出了效果,只聽這一聲喊就知道陸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