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斑斕,初月已落,估計離黎明還有不少時間。
營地裡牛頭人都起身了,孩子也被低聲叫醒。篝火已熄,用石盆裝好火種,可以拔營了。營地裡身影晃動,一片忙碌。聲音卻幾乎沒有,偶有交談,聲音很低很低,似乎,是怕驚醒了蠻荒草原的美夢!
一切都是習慣了的,其實昨夜就收拾好了。隨時可以拔營,隨時可以紮營,他們可是遷徙流浪的牛頭人。
牛頭領過來和老祭司說了句話,兩人低語幾聲;老祭司看到華漢已經醒來,招來一個小牛頭人,正是昨天現小兔子的“小傢伙”,讓他捧著白狼皮,華漢依舊趴在狼皮上,這待遇蠻高的。老祭司低呼一聲,揮揮手,牛頭人部落重新上路了。
這群牛頭怪,怎麼這麼早就折騰呢,難道你們天天這麼早起,天天都要搬家嗎?小兔子昨夜動腦太多,還沒完全睡醒,心裡頗為不滿。又想起他們昨夜就收拾好營地,捆綁好雜物,那現在才拔營,著實是有點太“晚”了!
這作息時間,還真折騰“牛”呢!
華漢手裡抓緊毛球,害怕它丟了,或者從獸皮上掉下去,被牛頭人的大腳板踩到可不好。這群獸人動作好快,華漢剛被驚醒,還沒有回過神呢,沒弄明白牛頭人起這麼早要做啥,隊伍就出了。小兔子沒什麼要收拾的,蛇皮本來就纏在身上,家當都在裡面裝著,豬牙重新插在腰間,笑臉獸的骨頭也順手掖在腰間。可獸人們動作這麼快,說走就走,華漢擔心的還是毛球,萬一它出去覓食沒回來咋辦。
不過,和毛球相處久了,它的習慣也能知道一些,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正是毛球蔫犯困、回來睡覺的時候,胡亂啃上幾口骨頭一睡大半天。不行,不能大意,還是得早起,萬一毛球沒回來,早點拿出撒手鐧,用兩截白骨爪把毛球引回來,千萬別失散了!只是話說,這群牛頭怪物天天都折騰著搬家嗎?
不提小兔子在那裡胡思亂想,旁邊的老祭司神情肅穆,大手伸進獸皮口袋,不斷拿出些種子,一邊行進一邊拋灑,嘴裡還喃喃祈禱著:“圖斯哈比,雨水充足,有好年成,明年回來,草料茂盛???”
部落行進度挺快,到天亮時,已經走出了好遠。天亮了,朝霞燃起,獸人一直在沉默行進。華漢左右打量,隊形依然大致保持成圓形,和他們祈禱、休息時隊形差不多。祭司在最中間,其次是孩子和女人,百米外有幾個帶著投槍和大棒的牛頭人,散散地綴在隊伍四周,似乎是撒出去的哨兵。
這裡,大型水塘已經少見了,小小的水坑倒是不少。遠處近處,或大或小的土丘遮不住視野,荒原草地依舊平坦,一眼望不到邊。花繁草盛,樹木稀疏,景色很棒很棒。話說站得高,看得遠,華漢被託在獸皮上,視野還沒這麼開闊過。要知道他在地上活動的時候,眼睛早被繁茂的草叢遮擋,可沒有機會從這個高度看草原。有不少早起的動物在伏地喝水,看見遷徙的獸人隊伍,遠遠就跑開了。
前方傳來低沉的號角聲,由遠及近。
牛頭領低喝一聲,指指不遠處一個小土丘,隊伍隨後移動過去,獸人們席地而坐,開始休息。
牛頭領來見祭司,向祭司行禮問候,然後問:“祭司,這批種子能好一些嗎?”
老祭司笑眯眯的,點頭示意他坐下休息,說:“老人家體力不比從前了,你還是坐下說話。牛頭,昨晚祈禱的效果非常好呢,雖是月初,並不比月圓時差。”
“哈哈,許是牛眼選的地方好,那為什麼不多住幾天,也許能延續好運氣呢?”
“是啊,我也動過心,想多住兩天。算了,夏天已經來了,雨水北移,我們趕路要緊。現在獸群都往這邊彙集,一旦遇到大型獸奔,可不是好事,早點離開最好。再說,那幾個人類,也是心頭的刺呢。”老祭司仍然笑眯眯的,指指華漢,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