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簡直是一場謀殺。”
“謀殺”的主謀內山倒還算沉得住氣。透過觀察,他預計蘇軍有兩個炮兵連被消滅,5到6個炮兵連被壓制,其餘炮兵部隊都已潰逃,正是步兵出擊的好時機。
事已至此,小松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重新對垂頭喪氣的部屬進行動員。
1939年7月23日早上11點,日軍步兵集團再次發起衝鋒。似乎是被這種萬人規模的“豬突衝鋒”場面給嚇怕了,這次蘇軍不再硬頂,而是主動撤回了西岸,除了踩響地雷,日軍沿途未遇到大的阻擊,一路殺到了哈拉哈河岸邊。
順著蘇軍架設的浮橋,酒井聯隊率先過河。自諾門罕戰役開始以來,這是日軍第二次登上西岸,而且不是靠迂迴,靠的是正面平推,但結果卻是悲劇性的。
600多輛蘇軍坦克早已排列整齊,在曠野上等候多時。剛剛登上河岸的日軍士兵還沒回過神來,便被打得怪叫連連,在坦克機炮組成的熾熱“火牆”面前,士兵們一片片地倒在地上。
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坦克旅相隔河岸邊緣有兩百多米,在這個距離範圍內,反坦克手雷夠不著,機槍擲彈筒可以,但又起不到多大作用。
西岸比東岸要高出幾十米,後續日軍只聽到槍炮聲大作,看不到真實情形,還在埋著頭往前湧,形成了“前仆後繼”的駭人景象。
聯隊長酒井這才知道又中了蘇軍誘敵深入的圈套。現在別說他的聯隊,就算整個第23師團都墊進去也無濟於事,於是急忙下令撤回東岸。
見日軍要逃,蘇軍坦克旅追了過來,但他們忘記了對手在作戰中瘋狂的一面。
酒井預留了“肉彈突擊隊”進行殿後掩護。這個突擊隊發現逼近的蘇軍坦克中有一輛插著天線,便料定這是指揮坦克。
反正是肉彈,炸誰都是炸,能炸著指揮坦克,自然是件划得來的事。於是“肉彈突擊隊”就首先炸這輛坦克,十幾個“肉彈”隊員抱著地雷,揹著炸藥,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護衛坦克上前攔截,打翻了大多數“肉彈”,只有一個軍曹被漏掉,因為他在坦克的觀察死角中。
就是這個軍曹引爆了指揮坦克,坐在坦克中的坦克旅旅長雅可夫少將當場身亡,他也成為蘇聯在諾門罕戰役中陣亡的最高階別軍官。
雅可夫的死,對戰局沒有任何影響,西岸的“肉彈”很快就被清光,坦克旅的“火牆”推到東岸,原先佯裝退卻的第36摩步師也從兩翼殺了回來。
在橫寬約12公里的正面戰場上,日軍已是三面受敵,這一突發情況令步兵集團驚慌失措。小松原未對第23師團、第7師團下達任何正式命令,但這些部隊都自動停止了進攻。
如果說上午還能彼此對攻一下,下午就基本沒日軍什麼事了。
關東軍費了牛勁,湊足82門火炮,以為很了不起,不知道蘇軍光在西岸蒙古高臺就有92門重炮,東岸尚有172門各式火炮。在遭到火力攻擊後,這些炮立即往後遷移。
蘇軍設有多個預備陣地,火炮搬運的機械化程度又高,不像日軍那麼費事,因此很快就轉移到了新陣地。在依靠偵察機校正目標後,他們開始了令人恐懼的大反擊。
同是重炮,在效能上日軍被蘇軍甩了一條街不止。以150毫米加農炮為例,蘇軍射程可達30公里,日本的只有18公里,其他中小口徑火炮差距更大。蘇軍新陣地比原先的位置退後了10公里,遠在大多數日軍重炮的射程之外,日軍火炮就算踮起腳都射它不到,炮彈飛著飛著,中途就掉了下去。
日軍前沿的步兵指揮官透過望遠鏡,可以清楚地看到蘇軍炮兵陣地。那裡熱火朝天,炮兵只管把一發發炮彈塞進滾燙的炮膛,指揮官則嘶啞著喉嚨一遍遍重複釋出射擊命令,他們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