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錦鯉在筆下漸漸有了雛形,他愉悅的擰開一罐藍色顏料,開始上色。
手握畫筆作畫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沉迷,快樂的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這跟用靈紋作畫不同,這種感覺更直接。尤其是塗色的時候,那種酣暢淋漓的爽快讓人慾罷不能。
他歡快的完成了魚尾的最後一筆,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真是好。錦鯉雖俗,在閣下的筆下卻活潑有意趣,俗中有雅。」聲音刻意壓低,像是怕驚到他。
郝富貴鎮定的回頭,發現是昨天遇到的那個人,心說不到兩天遇兩次,這真是緣分了。
「冒昧打擾,抱歉。」那人謙和有禮,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雕蟲小技,獻醜了。」郝富貴笑的陽光燦爛,嘴上謙虛著,心裡卻頗為自得。
城主府給的參考圖的確挺俗的,他做了不少改動。雖然表面看起來有相似之處,內裡格局已大為不同。有人能看出門道,他很開心。
「我在旁邊觀看,是否會干擾到閣下?」那人客氣的詢問道。
「無妨。」郝富貴爽快一笑,扭頭繼續填色,「畫遇知音,喜歡儘管看。」他不介意作畫的時候有人看。
他哼著歌繼續畫,陸旭站在旁邊看的也很怡然自得。
郝富貴的畫筆停頓了下,很快就有節奏感的繼續填塗起來。就在剛剛,他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
無憂森林偷偷摸摸集圖的兩人之一。雖然看起來面板變白了,氣質也由英武變柔和,但眼神和嗓音改變不了。
郝富貴心裡犯嘀咕,上次就覺得這人行為可疑,這次又在海星城的城主府遇見,看來此人人脈很廣,所圖不小。
不過這也是個瞭解人族的好機會,他思忖片刻後開啟了自來熟的閒聊模式:「你老家是哪的?是來遊玩的?」
「我來自鄴州,不知小兄弟家鄉何處?」那人見郝富貴聊的隨便,他也放下了文鄒鄒的敬語。
陸旭出身大族,本身眼界心氣都高,能讓他願意放下架子真誠相對的人不多。與平時出任務時的虛與委蛇不同,他此時是難得放鬆的想要暢聊一番。
「我也不知道……」郝富貴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迷茫和黯然,「我是被白鯨族收養的。」
說完還戲精的視線下垂四十五度角,活脫脫一副流落異鄉的落寞遊子模樣。
他對這裡人族瞭解的太少,撒謊很容易被拆穿。白鯨族是他在這裡最熟悉的一個種族,用來做身份遮掩很合適,出了紕漏也比較好圓過去。
此人人脈很廣,沒準還會知道白鯨族的下落。
「白鯨族?」陸旭仔細在腦海中搜尋著,雖然組織這幾年在蒐集外族的情報,但主要針對羽族和沿海比較強盛的幾支海族,對那些犄角旮旯的小族根本懶得去了解。
「我們那一族地處偏僻,人也少。跟外面不怎麼接觸,我很小就出來遊歷了。」郝富貴說的一本正經,跟真的一樣。
「你能跟我講講,你家鄉什麼樣嗎?人族的都城繁華嗎?」他緊跟著又丟擲了兩個問題,一臉的好奇和興致勃勃。
「呵呵,鄴州就是都城啊。」
陸旭心裡覺得奇異,被異族養大的人族?他覺得有義務給他普及一下人族的地理和習俗,引導他認祖歸宗,至少對故鄉多一些親切和認同感。
「人族有六大州,鄴州在中間的位置。」他說到這裡停頓一下,饒有興趣的問道:「你知道整個大陸的形狀嗎?」
郝富貴配合的搖搖頭,等著他公佈答案。
「整個大陸就像一片樹葉,中間有一條猶如天塹的山脈,把整個大陸分成兩半。東面是羽族,西面是人族。」
郝富貴停下了筆,聽起來很有趣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