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和,男,二十八歲。心臟外科醫生。現兼職與好友合夥經營一家雜誌社。
目前單身,確切地說是已離婚的單身男子。曾經的配偶欄裡短暫地停留了一個女子的名字,那是一名相當嬌憨可愛的女子。
起初新婚的時候,她的睡相不太好。有時候半夜醒來,總會發覺自己頸窩邊涼涼的,輕輕一碰還會有點粘,看到她嘴角的口水,我無奈地啞然失笑。抽來床頭的紙巾替她擦拭嘴角,然後掖好被子,環著她沉沉睡去。
有她在身邊的那一個多月裡,我總很好眠。
很多人,包括親戚朋友與師長,都說我是一個冷情的人。看似溫和無害,其實心與別人隔了一座山。我想,我該承認。但在她面前,我時常會失常,只想給予她,比她想要的更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長了一張足以讓人垂涎欲滴的臉,但在妹妹經營的藥店裡,她偶然進來卻直愣愣地盯著我,然後流下口水,這一點無疑讓我人性的虛榮心達到了極致。
她的聲音很清亮,像高山上呼嘯而過的風,吹落一地的綠葉。我喜歡觸控她的秀髮,在陽光裡有著瑩亮的光澤,似瀑布般飛瀉在身後,又似絲綢般觸動心神。
在她嫁給我的時候,我的岳母告訴我她有嚴重的貧血癥,坐久了站起來會暈。我便在與她逛超市的時候,買很多的糖給她。每次看到她很不情願地用委屈的聲音說:&ldo;老公,我會蛀牙的。&rdo;我就忍住爆笑的衝動,硬是壓下心底狂泛的笑意,然後輕輕拉著她的手,一起沐浴外面的月光。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在是火鍋城。
那一次與好友幾個約了吃飯,在經過洗手間的時候聽見她的聲音似曾相識,直到她狠狠地甩了一個陌生男子一巴掌,我才恍然想起,她就是幾日前本該與我相親的女子。她轉身與我擦肩而過,決絕的臉上有著不可妥協的堅韌,但眼角的淚花卻透露出她的脆弱。
我不瞭解愛情,或者說在當時二十五年過去的生涯裡,我的愛情經歷是一片空白。曾經有幾個學妹學姐寫過情書給我,也有人大膽地表白過,我卻只能歉然地一笑,裝作很淡泊地說:&ldo;對不起。&rdo;其實不是她們不好,而是在她們身上,少了一種足以讓我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像是溪水流過窗臺,吹落一片花瓣的感覺,那般細緻與柔軟的觸動,我不曾體會過。
因此,也無人進入我的內心。
直到我與她的第二次碰面。她站在藥店的櫃檯前,眨著靈動的眼滿臉期待地問我用了那些藥是否馬上會藥到病除,嘴角的水皰是否可以馬上好?
我輕笑,發自內心地淺笑。
如果當時就告訴她,次日與她相親的男子就是我,不知她的下巴會不會嚇得掉下來?
呵呵,她真的是很難得的女子。
卻也極其的普通。
或許億萬個人裡隨便一抓就是一把,但我也不知為何就是喜歡上了她。
第三次見面,看著她慢半拍的反應,在乍見我之後眼底泛起的驚喜,我竟在幽暗的茶座裡臉紅了。
聽著心微微地快速起跳,我想那一刻開始,便想留她在身側。甚至沒有多加考慮之所以她能坐在我對面與我相親的原因不是為了結婚而是為了另外一個離她而去的男子。
我只想對她好一點,二十五歲的我在新婚後顯得有點笨拙。
她會在燒糊了飯菜後,滿臉爬黑地跑來書房找我。我便放下醫書去廚房幫忙,她就安靜地洗菜,然後冒一句:&ldo;皇和,其實你什麼都好,就是不夠浪漫。&rdo;
我也覺得,我有點呆板也不夠浪漫。
結婚一個月,我也不敢問她是否喜歡我,當然不敢比我和那個洗手間偶遇的男子在她心底的分量誰會更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