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還是水汽。
江與臨全身溼漉漉的,越往前走越感覺全身發冷。
他扶著巖壁,又走了不知多久,終於看到些許光亮。
寒風捲著雪花往洞口往裡刮,吹在溼衣服上堪比刀割。
江與臨打了個寒顫,又退回巖洞中。
這麼出去絕對會被凍死。
他現在又冷又餓,體力嚴重透支。
飢餓幾乎衝擊著理智,江與臨捻了捻手指,可晶核這次並沒有搭理他,一點異能也使不出來。
江與臨無計可施,只能冒險回到暗河邊,拾取乾柴生起一堆火,脫下上衣烘烤。
他先用樹枝做了根簡陋的魚竿,又在巖壁下鬆軟的泥土中挖出幾條白胖蟲子做餌釣魚——
希望釣上來的是魚,而不是什麼其他怪物。
火焰帶來的安全感極其玄妙,江與臨屈腿靠坐在旁,身體漸漸回溫,竟生出了些許睏意。
江與臨撐手望著幽深河面,不知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他只知道得先離開這座危險巢穴,可接下來,他又該去哪裡呢?
回基地找慕容煊報仇嗎?
可想要他命的人並不是慕容煊,而是
究竟是誰呢?他也說不上來。
只是無論找誰報仇,他如今時有時無的異能都是個隱患。
歷經一輪生死,江與臨救世的理想被現實撞得粉碎。
他愣愣地看著自己掌心,沉寂已久的異能再次明亮。
掌心凝聚著風雪,這是無比強大的力量。
短短一個瞬間,江與臨想到了很多人。
在戰鬥中死去的隊友,將他視為墊腳石的慕容煊,還有他在研究所的同事老師。
他們全都放棄了自己嗎?
江與臨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擋了誰的路,可現在結果擺在眼前,無論能不能接受,也都得接受了。
風雪盤旋著,最終在掌心消散。
不能回基地。
他的異能現在極度不穩定,能否使用全憑運氣,這時候回去簡直是拿生命冒險。
可是沒有異能,在基地外的汙染區更是朝不保夕。
江與臨陷入兩難。
眼前的蒼藍色晶核華光璀璨,強盛的能量呼吸般閃爍,半點瞧不出說斷電就斷電的模樣,異能晶核到底是個死物,就像人的骨骼臟器般依存於人體,並沒有獨立的思維與靈性,時好時壞也沒什麼規律。
江與臨猜測,他的晶核會出現這種情況,多半還是和前世自爆有關。
無論是什麼東西碎成那樣,再重新拼回來都很難完好如初,他的晶核總是短路斷電,大概也是壞了,只是這玩意又沒有修理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修復。
前路漫漫,江與臨感覺異常疲憊,不由生出幾分厭倦之感。
這不僅是飢寒交迫帶來的感受,更多是心理上的失落。
人一旦開始倒黴,就是會一直倒黴。
運氣這種東西,似乎不再眷顧江與臨。
江與臨在河邊已經待了四十分鐘,身上的衣服都烘烤得半乾,卻一條魚都沒釣上來,長久飢餓之下,他產生了明顯的低血糖反應。
瞳孔微微放大,四肢無力,心慌手抖。
他扶著巖壁站起身,忽然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一雙手穩穩地扶住了江與臨。
江與臨膝蓋發軟使不上力,半靠在那人溫熱的胸膛前。
他微微側頭,寒星般的眼眸中映出一張英俊非凡的冷峻面孔。
御君祁?!
驟然乍見死敵,江與臨腎上腺激素即刻飆升。
他心也不慌了,腿也不軟了,手也有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