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譴責高層,經過這樣一段時間,他們終於開始反思,是不是他們自己也太過懈怠。
花連神試著花時間精力瞭解言家的事情,且盡力處理。慢慢知道自己原來一直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言辭之前有一次跟他提過,有個很好的兄弟,既然不是言時,那肯定就是他弟弟言殳。從現在的情況看,言殳已經被路修遠帶離南大陸的可能性很大。
他去查路修遠,什麼也沒查到。他的入學資格是真實的,可是他是怎麼取得南大陸的身份的?大陸之間的界限說嚴密也嚴密,但並不是任何情面都不給,甚至其他大陸的一些人能取得居住權。可住是一回事,現在攻擊其他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花連神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路修遠要把言殳抓走?
不知道路修遠的背景,自然就很難猜出他的動機是什麼。花家和其他大陸的來往並不多,所以他也無法動用家族的力量。
生活變得規律起來。每天早中晚去看言辭,上午在家族裡學習控制魔性,下午查言殳的事情,晚上守候在治療室。
言家的人漸漸看出端倪。
要是一兩天這樣照顧還好說,可是一連十來天的堅持,一個普通朋友能做到這個地步嗎?就算是在魔界裡,言辭對花連神有什麼恩情,至於這樣嗎?
花連神在查言殳的事情,言家的人也知道了。言一一直憂心言辭和言殳的事情,沒注意這些,但言母很快就察覺。
不過,現在言辭這樣毫無生命體徵的躺在床上,再去關注一些這樣的事情也沒什麼意義。是她想的那樣又怎樣,不是她想的那樣又怎樣?
她以前不想生孩子,加上自己又天生不喜歡孩子,所以孩子生下來之後沒和其他的母親一樣,那麼溺愛他們,反而對他們幾個都很冷淡。
她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不親近,不疏離,是一種最好的狀態。
直到這次言辭出事。
言辭脆弱的躺在床上,就和他剛出生的時候一樣,幾乎一點點外力就能置他於死地。她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真實的感覺到,他身體裡留著她的血。
她捫心自問,覺得自己以前做的並沒錯。
可是現在這奇異的感覺是什麼?難道這就是世人口中的母子連心?
她不明白。
於是她就擁有了許多時間去明白。這段守候言辭的日子,幾乎每天她都有新的體會。這才感懷……也許她可以多愛他們一些。
可現在言辭就這麼執拗的不醒來。
只能神色黯然。
半個月。
每天都有治癒師幫言辭按摩身體,因為長時間不運動,肌肉會萎縮。
半個月不間斷的治療,治癒師換了一撥又一波,甚至大陸其他地方的治癒師都聞風而來,最後還是隻能望洋興嘆。
花連神剛開始對這些治癒師還抱著一些希望,越到後面就越是平靜。
沉默寡言。
花連神知道這不是他的本來狀態,但就是沒有力氣說話,提不起說話的念想。
所幸的是,言辭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點。不再像原來一樣慘白,總算是有了一些血色,儘管這血色就像街上乞討人的碗,那麼重要又那麼微不足道。
第十六天了。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卻異常悶熱。汗液蒸在空氣裡,沒有出氣口,粘膩得好像是高溫下融化了的糖。
一切都發生的毫無預兆。比如代與非突然到花家來找他了,比如他告訴他言辭醒了。
花連神在代與非總是雲淡風輕的臉上幾乎找不到任何其他多餘的表情。
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就算不是真的,這個訊息本身就帶給人一種振奮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