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封應豪臉上毫不保留的關心,於是略微振作起精神,將剩下的飯菜囫圃塞進胃裡。
“我以為你討厭我。”她斂著眉眼,邊吞嚥著食物邊說道。
“那時我想錯了。”頓了片刻,封應豪繼續說:“大哥被抓走的頭幾天,我看大嫂一副能吃能喝能睡覺的樣子,還以為……”他聳聳肩,一臉“接下來的事情你也曉得,所以我就不多說了”的表情。
“你大哥若知道你這麼為他打抱不平,會非常開心的。”她毋需問封應豪究竟是在何時決定不再恨皇甫少泱,因為人們本來就不可能對一個滿懷悔意的人抱持太長久的恨意,而這一點只有她那個死鑽牛角尖的丈夫才會不明白。
封應豪沉默了一會,才道:“但他不知道,他一直以為……”
尉遲楠微微一笑,這麼多天以來頭一次心情好轉。“他會知道的,我們一定不會讓他錯過這麼好的訊息的。”
京城,端王府地牢裡。
皇甫少泱忍著疼痛,活動了下四肢關節,深吸幾口氣後,緩緩撐起身子。
眼前景物像漩渦般打轉,神智幾乎當場渙散。他悶哼一聲,咬緊牙關,撐過那陣暈眩後,他眯著眼,對準焦距,凝視牆上的一片金黃色塊片刻,終於辨認出那色塊原來是牆上火把的光焰。
他鬆了口氣。雖然肉體上的各式傷口仍疼得他齜牙咧嘴,總算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只是他還能撐過幾次嚴刑拷打?獄卒打定主意定要從他嘴裡挖出阿楠的下落,再怎麼殘忍的拷問手法都使得出來,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亦無路。
可他什麼也不會說。要他出賣妻子來保全自己,門兒都沒有!
皇甫少泱握緊雙拳,嚴正的立下誓言──
他,笑書生皇甫少泱,絕不坐以待斃,絕不會窩囊的死在一處陰暗地牢裡!
那你最好動作快一點!你家娘子這時定已在趕往京城救人的途中,你若不想讓端王撿現成的便宜,就要趕快逃離這個狗牢啊!
熟悉的挖苦聲在耳際響起,令皇甫少泱一陣驚惶,心房猛地緊縮,趕緊打量這個剝奪了他的自由的囚牢。
囚牢的鐵柵欄口徑約有碗口大,單憑雙肉掌是砍不斷的,再敲敲石壁──真不幸!是實心的,這下子要想越獄出逃可得多費點工夫了。
皇甫少泱一撇嘴,索性躺了下來,找出最舒適的姿勢,開始補眠。
是誰說的呢?杜鵑不啼,那就等它啼。現在沒機會逃獄,那就養精蓄銳,等機會來臨!
機會來得比皇甫少泱預期的要快。當他因感受到某種異樣而從假寐中清醒,睜著眼、躺臥床上、靜靜等候,片刻後,一名滿臉不怒而威的英偉男子來到囚牢,站在柵欄外冷眼看著他。
“王爺屈尊來訪,草民不及遠迎,還請王爺恕罪。”他一眼就看穿下來人的身份,於是唱戲般打個招呼,坐起身,等著對方宣告來意。
“你很鎮定。”
“彼此彼此。”
兩人隔著柵欄對視,仔細估量著對方的斤兩,誰也不想先採取行動,掀了底細,讓對手得了先機。
終於,端王首先打破沉默,“緋龍杯。”
皇甫少泱散散的回話,“王爺位高勢尊都找不著緋龍杯了,草民人單力孤又怎可能知道它的下落。”
端王冷笑一聲,淡淡的提示:“尉遲楠。”
“這又如何?”
“寫封信,召你妻子拿緋龍杯來換你的性命。”
然後再殺了我倆滅口,如同毀去應天門,殘殺那些為你效命的人一樣?
皇甫少泱在心底嘲弄似的補足對方未曾出口的話語,卻聰明的不點破它,另外尋找破綻,伺機攻擊。
“聽說緋龍杯上藏靈藥。”他的聲調懶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