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聽。”我搖搖頭:“不妥,剛才我仔細觀察那個老頭子,他若有若無地懷著戒備的心態,可見對我們已經起了疑心。這事,咱們得謹慎點。”
這時候,藥不然插嘴道:“甭問,問了也白問。這竄貨場比外頭攤子高階,講究和忌諱也特別多。就連出價,都是伸到袖子里拉手,不讓旁人看出來。出了事他們不樂意家醜外揚,也是可以理解的。”
“問不能問,查不能查,這可有些棘手……”我眼神閃動,在腦子裡拼命思考。
藥不然哈哈一笑,拍胸脯道:“大許你不用犯愁。天塌下來,有哥們兒這一米八二的頂著呢。那個付貴貪墨的是件瓷器,那是我家的本行。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
無論是我還是黃煙煙,都面露疑惑,顯然對這個輕佻的傢伙沒什麼信心。藥不然一拍胸脯,拉了一句京劇唱腔兒:“山人——自有妙計。”
說完他做了個手勢,往市場裡走去,我和黃煙煙將信將疑地跟在後頭。只見藥不然揹著手,邁著方步,在瀋陽道一家一家地逛著古董鋪子。每到一處,他大搖大擺踏進去,也不盤貨,也不問底,專跟老闆扯家常,有意無意洩露自己的來歷。店主們知道五脈的,對他都恭敬有加;不知道五脈的,也聽過鑑古學會的大名,自然不會怠慢。
連續兩天,藥不然幾乎把瀋陽道和周邊幾個小古董交易市場轉了個遍,每家鋪子都待了一陣。但我們光聽他跟鋪子裡的人扯瓷器經了,正經的關於付貴的訊息,一句沒問。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到了第三天早上,黃煙煙實在忍不住了,質問藥不然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藥不然笑道:“說出來就不靈了,哥們兒這錦囊妙計,還沒到抖出來的時候呢。”賣完關子,他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個吃起雞蛋煎餅來。天津的煎餅卷的是油條,比北京的薄脆餅好吃。
黃煙煙不甘心地又追問了一句:“你,有把握?”
藥不然大手一揮:“我有把握找到付貴,但能不能逮到他,還得借煙煙你的本錢一用。”說完打量了一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黃煙煙眼神裡閃過一道寒芒,藥不然趕緊補充一句:“我說的是你的功夫,看你想哪裡去了!”黃煙煙冷哼了一聲,拿起一個煮雞蛋,離開餐桌。
我把報紙看完,問藥不然:“咱們今天繼續逛?”
“不用了。咱們今天就穩坐釣魚臺,等人上門來咬就成。哥們兒是張良再世、諸葛復生,羅斯福在中國的投胎轉世,穩住就成。”藥不然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我看他滿嘴跑火車,便“哦”了一聲,隨手拿起一本《故事會》翻,翻了幾頁,總覺得心浮氣躁,把書放下想出去透透氣。我溜達到旅館內院,忽然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還傳來喝叱聲。我趕緊走過去,以為出了什麼事。一探頭,卻看到黃煙煙在院子裡晨練。
她換了一身粉紅色的運動服,頭髮紮成馬尾,一板一眼地按照套路打拳。這姑娘打得特別認真,口中隨著拳勢發出叱吒聲,一會兒臉上就紅撲撲的,鼻尖還有一滴晶瑩汗水。說實話,她這副樣子可比平時的冷若冰霜生動多了,跟穆桂英似的。
“誰!”黃煙煙忽然收住招式,朝這邊瞪過來。我只好走出來,尷尬地沒話找話:“打拳吶?”黃煙煙見是我,沒什麼好表情,但好歹把拳頭放下來。我見她沒說話,只好厚著臉皮又說:“打的什麼拳吶?”
“形意。”
“形意好,形意好。我自從看了《少林寺》,一直也想找個機會學學,可惜人家少林寺的形意拳傳兒不傳女,呵呵。”
我故意說了個笑話,黃煙煙沒笑,而是比了個手勢,讓我過去。這個反應有些出乎意料,我不好拒絕,遲疑走進場地。她拽出我的右臂,左手撫住了我的肩膀,整個上半身靠了過來,傳來一陣馨香。黃煙煙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