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身影跌落在他的肩頭,一時是暗,一時是亮。
最亮的那一霎。
唐靈被迷花了眼,再睜開時,刺銘就不見了。
——
週五,七中校門口。
刺銘站在公交站牌下,叼著一根棒棒糖,捏著手機在專心撥字。
四月過半,他褪下薄外套,換上白色清爽的薄衛衣,淺藍色的牛仔褲,高瘦膚白,過眉的碎髮也修得利落乾淨,單肩揹著包,從背後或遠處打眼一看,就是個清俊帥氣的鄰家小夥。
走近些後,細看下去。
冷黑色的眼瞳微帶壓迫與戾氣,眼形狹長薄利,輪廓硬挺痞氣。這氣質長相,哪裡是鄰家小哥哥,根本是混社會的街溜子。
手裡的手機一響。
刺銘定眼看去。
唐靈:馬上,五分鐘。
ol:不急。
一個星期都等了,怕這五分鐘?
他們當初說好的在學校少接觸,唐靈以為刺銘會像以前一樣耍賴,嘴上一套,身上一套。
沒成想,說保持距離,他還真跟她隔得遠遠的。偶爾聽見吳旗他們打趣他的話,刺銘也是反應冷淡,表情懨懨的,有一搭沒一搭地應。
簡直活靈活現地演出了一個社會哥失戀後的悵然與死要面子的驕橫煩躁。
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刺銘揣了手機,手放在兜裡。
對面的理髮店仍是這個時間點吃晚飯,四腳桌子擺在外面,除了店裡的學徒和打工,老闆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吃得別提多香。
隔著車水馬龍和濃烈汽油味道,他的嗅覺很神奇地撲捉到糖醋排骨的香氣,以及廉價香水的刺鼻味,越漸逼近。
他微微斜眼。
果不其然。
一片劣質感十足的紅色映入眼簾。紅髮紅唇,泛黃帶煙味的職校校服。
在她熱切地打量下,以及一句:“你還記得我嗎?”的問話中。
刺銘輕輕皺了皺眉,眉間是一片莫名其妙的茫然,眼神冷漠疏離。
看來是忘了她這個人。
龍曉露今兒是一個人,她笑了笑,提醒說:“我上次想請你看汽車電影,你拒絕我了。”
說到汽車電影。刺銘腦袋裡閃過的全都是唐靈的臉。
得,那不還是想不起來,這他媽誰??
龍曉露:“我上次看見你跟一個女生在一起,好巧,我前幾天刷wb的時候在網上看見她了,那個什麼選秀節目,練習生對吧。”
刺銘冷然不語,“…”
龍曉露手圈在嘴前,憋笑後輕蔑地說:“我記得當時她還想賴著你。”
刺銘目光寒涼,沉聲道,“記錯了,是我賴著她。”
龍曉露卻還是笑個沒停,沒當回事兒地連連哦了幾聲,“好吧,時間久了我可能忘了。你今天有空嗎,要不要跟我去看汽車電影?”
汽車鳴笛劃破昏聵暗沉的天空,徬晚的風也沁涼。
刺銘的目光不經意掃至遠處。
唐靈站在大路的拐角口,離他不過二三十米。她呆立不動,看著他們在說話。
刺銘看見她的表情,是讓人會心裡一酸的安靜和剋制,這其實很不像唐靈,至少不像他們剛認識時的唐靈。
刺銘微咬著牙關,收回眸光,心裡突然悶窒得發慌。
一如既往是那般冷酷無情的說辭,對著除唐靈之外的任何異性。
他字字似冰刀,急迫道,“沒空,和你都沒空。”>/>
“快、點、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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