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
可金玄不是刺銘,也不是她的美顏奴隸,一切阻礙公司發展的隱患,他都不可能心軟。
他漠然地看她一眼,越過她,徑直走出了休息室。
——
深夜。
唐靈回到公司宿舍,練習舞蹈動作之於她已經不重要了,關鍵的是精神問題該如何解決,她一上舞臺,從前的那種興奮,激動,狂喜都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雜亂聒噪的悲鳴與指責。
唐靈坐在沒開燈的房間裡,比渺茫更可怕的情緒是絕望。
她不敢想,如果真的有應激反應,別說這一次舞臺她去不了,她根本不可能出道,公司不會耐心的等待她好,他們只會直接勸退她,再毫不留情的換一個新人。
三年,已經三年了。
唐靈手指尖在顫抖,兩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冷汗從頭皮直往外鑽。
她就這樣坐了很久很久。
睡前的最後的一秒鐘都在想,要怎麼去催眠自己,把舞臺當作愉悅的享受,而不是挨刀的刑場。
……
良久,她閉上眼,
身體像進入了溼涼漆黑的烏雲中。雲裡是一座城市,老舊矮小,巷道窄瘦彎曲。
視野一直很模糊。
她憑著記憶走到了一棟樓前,白漆,紅色印刷大字,寫著厚德載物四個字,是他們的校訓。
她推開一扇門,內裡的場景從教室,忽然扭曲變形成一間密閉狹小的房間。
牆面純黑無窗,只有一張黑色的床。
一個男生坐在床邊,腰微微弓著,頭顱低垂,一動不動,氣質又頹又冷。
“…”
“你能原諒我嗎?”
不知道從何處發出的聲音,她的手指摸到自己冰冷的淚。
男生依舊沒動,像失去聽覺的死去的人體標本。
房間裡好安靜,沒有人吵。
鮮活慵懶的音樂忽地在死寂的房間裡詭異的響起。
她像中了蠱,跟著音樂,慢慢地慢慢地,忘乎所以地搖動腰肢,鮮紅色裙襬一浪一浪,露出一截雪白柔韌的細腿。
她像童話裡穿上紅舞鞋的女孩,跳得發了瘋。
她兩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手從他側頸下滑。
她不自覺擺動著腰肢,俯身去舔他平直涼薄的唇線,蟄伏不動的喉結。
直到夢的盡頭逼近。
“刺銘。”
白光一瞬間刺痛虹膜。
她醒來了。
——
距離年末大賞的舞臺還有八個鐘頭,臨上臺彩排前的二十分鐘。
唐靈用筷子戳著飯盒,聽歌發呆,沒有胃口,什麼也吃不進去。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金玄在化妝室那邊做好造型,走了進來,坐在後面的小沙發上。
唐靈從面前的鏡子偷偷瞄他的臉色。
金玄正巧抬頭,和她的視線迎面撞上,還是那副冰山冷臉,好似關切的問:“怎麼樣,舞臺的事?”
唐靈:“…”
不怎麼樣,不僅沒解決,還心情極好的做了個春夢。
金玄:“心理障礙趁早去看醫生。”
唐靈:“我有看醫生的機會嗎?”
你不是都說了,今天跳不成,就直接告訴公司。你以為我這種小練習生,能跟你這種出道的大腕比?
對你,公司會花錢給治,對我,只會說滾。
金玄:“我去查了一下,你在國內似乎也上過舞臺,那時候不會這樣。昨天到底是精神問題,還是身體問題,是長期的疾病,還是一時偶然發作,我希望你都跟我說清楚。”
他說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