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穿過樹林,越過亂墳崗,來到“山”字型土崗。宋老七在土崗上挖了個很深的洞穴,把信使的屍體塞在裡頭,然後填埋好。做完這一切,宋老七趕回來與唐嶺會合,再推起獨輪架子車往窯山方向趕。走到半路,二人折向許姤縣城,找到了唐門老十四唐峪。不用說,老十四重重地獎勵了二人。
為了不暴露身份繼續隱藏,唐嶺回家後對二哥謊稱,在護送信使的路上遭遇老十四派來的人的伏擊,信使被捉,槍支被收繳,他跪地求饒,好說歹說,老十四才放了他一條生路。
唐山對四弟唐嶺漏洞百出的謊言雖不相信,可怎麼也不願相信是自己的親弟弟一手謀殺了信使。
事後不久,病癒後的徐雪森向唐山問起護送信使的事,徐雪森就覺得箇中十分蹊蹺。徐雪森對難得回家的唐老二唐山說,唐嶺這段時間經常在西橋街市上走動,下館子、逛窯子,穿戴也光鮮了,明顯是發了橫財的模樣。
唐老二唐山苦於沒有證據,血緣的親情也使他的判斷失了準星。他所能做的是避開四弟,做事更加謹慎。
可他哪裡知道,他回西村的行蹤本身就是秘密,就是絕好的情報。被金錢和美女泯滅了良知與良心的四弟,正伏在暗處企圖用二哥的行蹤換取新的金錢和美女。不久後,唐嶺向老十四唐峪告發了二哥的行蹤。從此,二哥唐山就再也沒有回到西村來。
死去的人是不會再開口說話了,曾經有過的秘密也被帶進了墳墓。但知道秘密的人也許不止一個。徐雪森的話裡話外總暗示著他似乎知道某些秘密。很可能的,他與老十四的交情深篤,非同一般。唐峪會把懷疑告訴他?
如果他知道,就得想辦法堵上他的嘴。至少不能讓他現在就開口。
世界上堵嘴的辦法有很多。殺人滅口,是永遠堵嘴的最好的辦法。但這需要冒險。任何冒險都有二種可能二種結局。現在天下太平,殺人,談何容易!
用武力恐嚇,抓住對方的小辮子相要挾,是強硬的堵嘴辦法。可是,對方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倔脾氣,正人君子一個,“板寸頭”,沒辮子好抓。
用金錢收買,用金錢堵嘴也是絕妙的辦法。無論誰,把真金白銀含在嘴裡,都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犯不著為了說出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秘密而張嘴把到嘴的金錢吐出去。但是,徐雪森絕不會貪不義之財。
拉攏、設局,把人拉下水,與自己同流合汙,我榮你榮、我損你損,我感冒你咳嗽,我死你也別想活,同歸於盡,這也是堵嘴的好辦法。對付宋老七就是一例。這得需要有智慧、用計謀,需要有技高一籌的本事。與見多識廣、能言善辯的徐雪森相比,他唐嶺只能甘拜下風;且不說套不住他,只怕反被對方套住甩不出來。
學韓信甘願忍受胯下之辱,從此夾緊尾巴,等待時間去沖刷對方的記憶,讓秘密隨著時間消失;當面奉承、乞求寬恕,讓微笑彌合距離、淡化恩怨、驅除記憶,這是溫柔的軟刀子。性情耿直、善良惜弱的徐雪森必定中刀。
恰好西橋合作社成立時可以自由推舉副社長,而與唐姓對立的宋氏一族推舉聲名狼藉的宋樹根,這給唐嶺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歷史契機。提名徐雪森,一石二鳥,一箭雙鵰,既打擊了仇家,人多勢眾的唐姓一族必定贊成,又討好了可能知道秘密的徐雪森,堵上他的嘴。
可是,這一招似乎並沒有起作用,當上了副社長的徐雪森並不領情。這不,他今天又含沙射影地提起從前的舊事。唐嶺感覺徐雪森在他的後腿上綁了顆定時炸彈。這讓唐嶺整日提心吊膽,如履薄冰,不知道哪一天這個軟硬不吃、捉摸不透的徐雪森突然發飆,拉響綁在他後腿上的炸彈。
本來以為推舉徐雪森當常務副社長能堵上他的嘴,不料二人在一起共事反而平添出許多矛盾和摩擦來。而且唐嶺估計,長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