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為監獄專用了。
這個女人雖然飽經過最嚴酷的環境磨鍊,但她的精神力量還是頓時棄她而去;她倒進一張扶手椅,叉著雙臂,垂著腦袋,隨時等著看到有位法官進來對她審問。
可是,無人進來,只有兩三名海軍士兵送來行李和箱子,將它們放到一個牆角落,然後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軍官帶著米拉迪先前常見的平靜,指揮著所有這些區區小事,他本人不說一句話,只是擺擺手或吹下哨子讓士兵服從他。
可以這樣說,在這位軍官和他的下屬之間,口頭用語似乎不存在,或者說是多餘的。
米拉迪終於再不能長時忍受了,她打破沉默說:“看在上蒼的份上,先生!”她大聲道,“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嗎?請您打消我的胡思亂想吧!任何危險我都預料了,任何不幸我都考慮了,我有勇氣去承受。我現在在何處?為什麼在這兒?如果說我是自由的,為什麼會有這些鐵窗條和這些鐵閂門?如果我是女囚犯,我犯了什麼罪?”
“您在這裡,是在一套專供您的房子裡,夫人。本人受命前往海上接您,將您領到這個城堡裡。現在我相信,那個命令我已履行了,而且在履行過程中,我既保持了一名軍人的嚴肅,又做到了一名紳士的禮貌。我在您身邊應該盡的責,至少到現在就要結束了。餘下的事就由另一個人負責了。”
“另外一個人,他是誰?”米拉迪問道,“您就不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很響的馬刺聲;又傳來幾陣說話聲,但隨即又消失了,最後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靠門走來了。
“那個人,他來了,夫人,“軍官一邊說一邊亮起通道,同時帶著敬意和順從站在一旁。
在這同一時刻,門開啟了;一個男子出現在門欄邊。
這個人沒有戴帽子,身體一側掛著劍,手指間捏著一條手絹。
米拉迪像是認識人影中的這個人,她用一隻手撐在扶手椅的扶手上,向前探著頭,似乎要預先確證一下她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這時,那個新來的人緩緩走上前;隨著他向前走進燈光照射的光圈時,米拉迪不由自主地後退了。
緊接著,她不再有任何懷疑了。
“什麼!我的兄弟!”她帶著無以復加的驚恐大叫道,“是您!”
“不錯,漂亮的夫人!”溫特勳爵半禮半嘲地招呼道,“是我呀。”
“這麼說,這城堡?”
“是我的。”
“這個房間呢?”
“是您的。”
“那我就是您的女囚羅?”
“差不多。”
“這是濫施淫威!”
“不要先下結論嘛;咱們坐下來,就像叔嫂之間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隨後,他轉向門,看到青年軍官在等候他最後的命令:“好啦,”他說,“我謝謝您,現在嘛,您走吧,費爾頓先生。”
全書 第五十章 叔嫂間的談話
溫特勳爵關上門,推上百葉窗,挪過一把椅子靠在他嫂子的圈椅旁;在這期間,陷入沉思的米拉迪要入木三分地看出個可能,要發現她甚至被矇在鼓裡的全部陰謀,因為她不知道她究竟落入何人之手。她瞭解他的小叔子是個善良的紳士,一個打獵的好手,一個不屈不撓的賭徒,一個對付女人的膽大妄為的勇士,但在陰謀詭計方面和她相比還是相形見絀。他怎麼可能發現她的到達呢?他怎麼能派人抓她呢?他為什麼要把她軟禁呢?
阿託斯對她曾經說過幾句話,證明她和紅衣主教的那次談話落入了外人的耳朵,但他竟能如此神速如此大膽地佈下破計對策,這使她不能接受。
她尤為擔心的是自己以前在英國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