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殺了這兩個叛逆賊子!”
眾弩手聞言心中一驚,棄了手中的弩,拔出腰間佩刀,殺向李煒兄弟二人。
“妄想!”一把推開親弟弟李承,太子李煒一劍砍死一名弩手,然而他腹部亦中了一刀。
“哥!”癱坐在地的李承失聲喊道。
而就在這時。文欽挾持著謝安衝入殿中,見到太子李煒渾身鮮血,虎目瞪圓,滿臉震怒,棄了謝安。拔出佩劍,將那數十名弩手皆砍死在地。
見此,三皇子李煒面色大變,手握著佩劍,驚慌失措地逃到角落。
“還差一步,只差一步……”強忍著被十餘箭矢貫穿身軀的劇痛,太子李煒咬緊牙關,搖搖晃晃地朝著龍榻上的父親、當朝天子李暨走去,眼中兇芒畢露。
每走一步,他嘴裡便流下大口的鮮血,順著他身上的四爪黑龍黃袍向下淌,溼透了腳下的硃紅皮毯。
殿內眾人為之動容,就連大周皇帝李暨,亦露出震驚神色,目光復雜地望著太子李煒。
而此時,在龍榻旁侍候的老太監王英雙目一眯,略顯渾濁的眼中露出幾分殺意,身形一晃,似乎欲有所行動。
忽然,他愣住了,因為天子李暨伸出左手,不動聲色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彷彿是得到了某種訊息般,老太監王英眼中露出幾分複雜之色,退後一步,低下頭去。
而這時,太子李煒已提著利劍走至龍榻旁,望著龍榻上的父親,眼中露出幾分讓人倍感心酸的笑意。
整個內殿鴉雀無聲,就連謝安亦是呆若木雞,他簡直難以置信,流了那麼多鮮血的太子李煒,何以還能站著,何以還能揮動手中的利劍。
“父親啊,您當了三十餘年的皇帝……咳,夠長了,與兒臣一同上路吧……噗……”吐出一口鮮血,太子李煒左手撫著牆壁,右手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寶劍。
望著太子李煒猶如血人一般,天子李暨眼中閃過幾分難以掩飾的心痛,平聲靜氣地說道,“臨死之前,還惦記著要替他剷除最後一道障礙?替他揹負起弒君、弒父的不赦罪名麼?——值得麼?”
“值得?——兒臣可只有他……這麼一個弟弟啊……”說到這裡,太子李煒眼中閃過一絲兇狠,手中的利劍朝著天子李暨猛地揮下。
而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托住他下揮的手臂。
“夠了,哥,夠了……”從背後抱著太子李煒,五皇子李承泣不成聲。
“承?”太子李煒詫異地望著弟弟。
只見李承連連搖頭,滿臉悔恨地哭泣道,“我不想當皇帝,我真的沒想過要當皇帝……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讓孃親多關注我一些,想讓旁人多關注我一些,我……我心目中的皇位人選,只有哥啊!”
太子李煒聞言面色一驚,繼而露出幾分苦笑說道,搖頭說道,“哥哥……當不了皇帝了……”
“我知道……對不起,哥,對不起,弟弟對不起你……”五皇子李承泣不成聲。
“……”微笑地望著親弟弟李承,太子李煒強忍著劇痛,低聲說道,“承,趁哥哥還有……還有幾分力氣,哥哥替你殺了父皇,然後……然後你與文欽控制住……局勢,切不可叫……叫旁人坐收漁利……”
“不,不……”連連搖頭,李承滿臉悔恨地喊道,“哥哥若是不在了,誰當皇帝都無所謂了……弟弟已將哥害得這般慘,怎麼也不能叫哥再揹負弒君、弒父的大罪……”
話音未落,只聽噹啷一聲,太子李煒手中的寶劍掉落在地。
低頭望了眼顫抖不停的右手,太子李煒緩緩躺在弟弟李承懷中,苦澀說道,“這會兒哥哥就算是要殺,也提不動劍了……”說著,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右手,輕輕撫摸著弟弟的頭髮,忽而,右手無力垂下